到西北来,这样的飞机才是我们的。”
巴玉藻自然不服,他对谭根虽不算熟交,也交流过十多次,并不认为其水平就在自己之上,但只需简单验证一下那些图纸,他便知道这样的飞机制造出来,至少领先整个世界十年。这又激发他极大的好奇心,更想到西北去看一看实情。就这样许多原因混合在一起,他萌生了到西北去的强烈意愿。
谭根、赵礼华给王助、王孝丰等人的信,也都发到了马尾,不过巴玉藻并没转发出去,而是直接给几人发报相约,又从厂中带了两三个技术人员,便乘船到了天津。到天津时,王助、王孝丰、曾贻经已经在了,巴玉藻将信转交,又仔细商议良久,这才由天津再经陆路颠簸,一路西行到了甘肃西峰。
吴安平不但对巴玉藻、王助等仰慕已久,对福州马尾那个海军飞机制造处和飞潜学校也极为眼馋。要知道,马尾船政局有十三个厂,除巴玉藻、王助、王孝丰负责的厂外,其他还有几个涉及飞机和潜艇制造。虽然这些厂受制于经济条件,基本没什么太大发展,但那些工程师、技工以及徒工、飞行员、驾驶员可都是宝贝,尤其在甘陕根本没有什么经济、技术及物资限制,他们发挥的作用必然更大。
值得欣喜的是,经过几天的周密考察,巴玉藻、王助等对西峰的工业实力和技术能力都极为满意,甚至可说十分惊讶,同时吴安平对航空业的看重及支持,也让他们兴奋不已。这种情况下,他们不但不会反对,反而极为支持吴安平试图整体吸纳马尾相关从业人员的提议。有他们亲自谋划,再加上福州战火已迫在眉睫,相信用不多久,这些人便会陆续抵达西峰。
陈应权、林安、黄社旺等十多人来自云南航空队,那里是唐继尧的势力范围。
陈应权与谭根、赵礼华都很相熟。他和谭根一样都是美国华侨,只是谭根是开平籍,他是台山籍。在美国时,他曾在旧金山华侨自办的图强飞机制造公司任副飞机师,后来响应孙中山号召,回国加入援闽粤军航空队,并参与了讨伐桂系军阀的战斗。这支航空队是中国空军最早的雏形。
陈应权和左纯庵一样,都有些跛脚。这是居留广州期间,他曾在一次飞行训练中,因驾驶的飞机出现机械故障,进行紧急降落时,飞机坠地,机毁人伤,故左脚留下了终身残疾。
孙中山第一次北伐时,陈应权奉命率领航空局其余人员和飞机留守广州,但陈炯明随后在广州发动武装叛乱,全部留守人员被其收编,陈应权被委任为航空局长。第二年,各路讨逆军回师广州,孙中山派人策动陈应权等反正,大义之下,陈应权遂率大部分人员出走香港。
同年秋,唐继尧在云南筹建空军,派人至香港聘请陈应权等人入滇。陈应权后任飞机队队长,林安任教官,旗人黄社旺任飞机师。可惜的是,这时的中国,云南是法国的势力范围,法国向唐继尧施加压力,要求聘请法国人为空军顾问、教官,唐继尧推拒不得,云南航空大权便逐渐落入法国人手中。这种情况下,陈应权、林安、黄社旺等人最终被迫离开了云南。
这些人并不擅于制造飞机,却精擅飞行及空战,同样是吴安平急需的人才。谭根率领的飞行支队,原飞行员其实是由技术人员充任,新培训的飞行员还有些稚嫩,这些人的到来,正好可以填补技术人员重回岗位后的空缺,自然是制造及飞行两得益。南苑航校一部分人也会用到这里,其他则分入制造及修理部门。
钱昌祚和刘佐成是单独来的,其中钱昌祚原只打算到西峰考察一番,但考察的结果便是他决定留在西峰。
钱昌祚曾由清华学校保送留学美国,与巴玉藻、王助等可算校友,在这批人毕业几年后,他同样进入麻省理工学院就读,并在机械工程系毕业后进读航空工程研究班,随后获得了硕士学位。回国后,他在浙江工业专门学校任教,并没有从事航空方面的工作。
陇东集团对他的邀请并不是由谭根等人发出,而是由北风重工一位熟识他的中层写的邀请信。钱昌祚在西峰细致考察数天,认为陇东集团真有可能实现自己工业强国的理想,遂表示接受吴安平的邀请,只是吴安平本想请他从事机械工程方面的工作,没料到他在航空工程上的水平更高,便顺其意由其自由安排时间,兼领两方面的事务。
刘佐成是清光绪年间选送的赴日本留学生,曾就读工业航校和早稻田大学,他是同盟会成员,并有一个日籍妻子。在孙中山领导的讨袁“二次**”期间,他曾因刺杀福建督军护军使刘厚基事泄,出逃台湾、日本,后又一直携妻子儿女在上海日本租界避难。
直皖军阀战争中,李厚基的靠山皖系败北,直系军阀控制了北洋政府,刘佐成终于不用再避难,先后被直系任命为航空大队长兼保定航空学校教官、中央航空司令部参谋、保定联军总司令部航空处参谋及联军航空第一队队长。
他不但是飞行专家,也是飞机制造专家,谭根对其也有耳闻,自然不会漏发一封邀请信。这时,奉系联军正因保定、大名的归属问题,与直系吴佩孚、齐燮元闹得不可开交,而吴佩孚已控制不住河南的局面,直系眼看就要彻底消亡,保定自然乱成一团,面对这种局面,接受谭根的邀请显然不是一件十分难为的事。
三十多位高水平航空专家加入西峰,自然使吴安平欣喜若狂,尤其可以预见的是,再过一两个月,还会有南苑、马尾方面的数百人员陆续来到西北,这几乎已可以使陇东集团在军民航空方面的布局,全部支撑起最原始的架构。而这些人虽刚到西峰,吴安平也未放过,立时便催促他们给其他同仁写信,邀请更多人到甘陕来。他只抱定一个信念,网眼织得密,网撒得多撒得勤,总能捞上几条大鱼小鱼。
为使这些人死心塌地留在西峰,吴安平可说使出了浑身解数。不过有谭根、赵礼华做榜样,并从旁使力,结果是惊人的完美。
对巴玉藻、王助、王孝丰、钱昌祚等飞机设计及制造专家,他第一时间引导其参观了前锋战机生产线,并展示了斯图卡、蚊式、零式等战机的全套设计图纸,同时也带其深入到流水线生产与质量标准管理的培训课堂,阐述了自己对甘陕两年航空发展的规划,明确了对此无限制财力、物力支持的态度。
这一切都是巴玉藻等人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他们止不住惊讶、兴奋,对比先前各自的经历及际遇,顺理成章对陇东集团产生了前所未有的认同。这里将是他们的理想之地,吴安平是这么期许的,而他们也是这样认为的。
而对秦国镛、厉汝燕、刘佐成、陈应权等更愿意在空军发展的,吴安平在带其参观过前锋战机生产线后,便领其到西峰军用机场,亲身体验了一把前锋战机的性能,同时解答了自己对空军部队的发展计划。
虽然现在前锋战机已有四十来架,堪称国内最具实力的飞行部队,但与两年后超过两千架的战机群相比,这还真是不值一提,由不得这些人不激动兴奋。当然,他们并不真认为能实现两千架战机的规模,但即便完成四分之一,也有五百架之多,这在以前就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了。
意向确定后,具体安置这些人就变得十分简单,只要依照各人意愿和擅长能力,往两年计划中的航空重点项目上靠就可以。
巴玉藻、王孝丰、潘世忠将领衔民族航空工业公司,王助则与谭根、赵礼华一起,领衔东方飞机制造联合企业,曾贻经将领衔协和航空动力设备公司,而钱昌祚将领衔兴平航空电气公司。当然,暂时来说,无论哪个公司都还要在一起工作,通过仿制及剖析斯图卡、零式等四种战机,获取相关领域的制造及研发经验。
而谭根等退出飞行支队后,飞行支队将升级为飞行团,其下分设两个中队,暂时各保有二十架战机。飞行团团长由秦国镛担任,副团长由刘佐成担任,厉汝燕任总教官,林安任第一中队队长,黄社旺任第二中队队长,其他人则暂时充任飞行员,待空军扩大后再另行安排。
这些都是正职,无论巴玉藻还是秦国镛等人,其实还有副职,而且还都与航空教育相关。
谭根、巴玉藻、王助等飞机设计及制造专家,将负责组建西北航空学院,以培养自己的航空专业人才。这一学院刚开始规模可以不大,但必须是大学制的,第一步先半工半读,提升技术人员的理论水平,待积累更多航空高级人才后,再从零开始开展真正的大学教育。
秦国镛、厉汝燕、刘佐成等飞行专家,将负责组建一所专业的飞行学校,半军半民,既有作空军作战科目,也民用驾驶科目,还要有空指及维修科目,以批量培养飞行人才,满足将来西北空军及民用航空的需求。这个学校规模要大很多,不过因为培养的是操作人员,成效反比航空学院要快。
诸事安排好之后,陇东集团航空制造方面的能力和解放军飞行部队的作战实力,都陡然提升数倍,并具备了无限成长的可能。这自然是吴安平的幸运,但究竟是哪个的不幸,还要以后才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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