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忍耐,紧盯着翻涌而来的黑色波涛,直至它们绞碎树篱扑到跟前,他的口中突然发出一串稀奇古怪的发音,随即便见他张开五指。两张符纸轻飘飘地落下。
符纸沾地,红光闪烁,狭小的空间内立刻燃起熊熊大火,转眼又蔓成一道火墙,将冲到面前的头发烧得一干二净,就连徐铮然身边的发丝亦受波及,被火光炙烤成焦炭,瞬间粉碎落地。
徐铮然得了自由,一下子跪倒在地,边按着腕上的伤口嘶嘶不已边手忙脚乱地去翻背包,心里直想着回去一定要给卖符纸的那家店铺打个五星好评。好容易又摸出了几张符外加一瓶盐,忽然听见身旁隔间的水管里传来咳嗽般的异响。他僵硬地回头,只见那水管连着的莲蓬头正在微微颤动,愈抖愈烈,愈烈愈响,响到最后,骤然一停。徐铮然迟疑着起身,双腿尚未站直,那莲蓬头又是猛地一震,大把头发喷涌而出,直朝徐铮然后颈扑去!
徐铮然蓦地瞪大了双眼,本能地想要闪避,双腿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沉重僵硬,动弹不得。
下一瞬,又一道黑影出现在他的眼前,张开双臂的动作像是飞鸟。旋即只听嚓地一声,那个身影被发丝切成两半,纷扬的桃花从断口处绽出,浸透火光,鲜艳无比。
第29章andsheuldn'tfdhowhthrough
瞳孔倏然一缩,眸中倒映出花溅如血。徐铮然喉中堵塞,想要大叫却什么都叫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被切成两半的施衮裘无力倒下,在快要触地的刹那,突又碎成无数花瓣,狂风般卷起,于空中拼接出一个模糊的野兽模样,凌空虚踏朝徐铮然奔来,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一口叼住他衣领甩到背上,跟着便撒开四蹄,头也不回地朝浴室外冲去。
不是……这什么情况?徐铮然趴在野兽背上,茫然睁着双眼,眼角犹带着湿意。他的身下是花瓣组成的背脊,趴在上面的感觉仿若无依,他恐惧地攥紧手指,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都抓不到,耳边被哗啦啦的声音充斥,那是大量发丝从莲蓬头中喷涌而出的声响。
头发、头发,触目皆是头发。它们从身后追来,从水管中爬出,密密麻麻,结成巨大的黑布,填充着每一寸空间,拦截在他们的身前与身后。女浴室的出口就在十几步之外,徐铮然却产生了一种他永远也到不了的错觉。忽见几片花瓣翻飞而起,他旋即眼前一黑,却是眼睛被花瓣遮住,动作轻柔。
施衮裘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听着有些缥缈:“乖,别看。”
徐铮然当场就很不争气地湿了眼眶。这算什么?boss战都快结束了才来跟我说n25?
破空声与撕裂声不绝于耳,间或野兽低低的咆哮与呼呼的擦过脸颊的风。徐铮然伏在施衮裘背上,突觉一阵恍惚,依稀像是在回到了小时候,他独自乘坐着游乐园的鬼屋小车,在黑暗中呼啸前行。小车沿着轨道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两旁的阴森鬼脸隐没于阴影中,若远若近,若隐若现,时时给他一种危险迫近的恐惧感,压得他大气都不敢出。但在内心深处,他知道自己不会有事,只要他离开这片黑暗,所有的恐惧与危险都将被用力抽离,就是这么谜之自信。
现在的他有着与当时类似的感觉。不同的是,那个时候的危险是假的,现在的危险是真的。那个时候的自信,是因为他知道一切只是个游戏;而现在的深信,是因为他知道,有人会不顾一切代价地护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