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皆惶。
跪倒在地,迟迟不敢起。
“陛下圣训,草民诚惶诚恐,牢记在心,不敢相忘!”
姑苏沈仙车率先发声站起。紧接着,卜孚恩与夏山虎口念圣恩。
盐帮和漕帮的几位磕头不已。一大片“圣明”之声,闹哄哄响起。
众宾客表情尴尬而畏惧。都联想起两年来,小皇帝是怎么清除张党的。皆想不会借故……把他们一窝端吧
“曹太一……哦不,荆太一!接旨吧!”
满堂人群,唯有楚云帮一行仍跪伏在地。
章望法真气在掌中暗发,将圣旨悬浮半空,遥遥送去。
荆太一养女曹纨,本名楚纨。
万没有想到,自己身份时隔多年,一朝被揭,竟成了养父大罪!
她望着那悬空的圣旨,屏息冒汗。面纱里的两瞳一黑,瘫倒在四弟荆谦身上。
“姐!咳咳……”
荆谦连忙扶起。他病弱体虚,情急之下,连连咳嗽起来。
次子荆柏将弟妹扶住,嘴唇干张,无语能说。
“这是诬陷……”
长子荆石苍白的脸上,激起一片潮红。大吼“有人诬陷我等……”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荆太一的声音盖过儿子。
他低头伸臂,一把抓住空中圣旨。
黑白交加的须发,奋扬指天!一股惊人的气势,自全身散发开来。
他缓缓抬头。脸色因愤怒,而显现铁青的光泽,宛如狮王的雌雄双瞳。
碧色的真息,凝聚为沸腾的碧浪。“唰”一下,直冲天际!
须发倒竖,面色狰狞。周身狂流环绕,连身形都有增长。
真气由真息,进化真浪。此为——炼气化神!
当瞳中真浪,突破眼眶直指天际时。标志着真气似鸟脱牢笼,不再困于体内,能够体外流溢。
如此半实体化的液态真流,能帮予本人实际攻防。
这,便是太素境修行者!
荆太一身上,那已不属于己的武官朝服,因巨大气浪而鼓涨乱舞。
上面绣画着的深色猛彪,似在张牙咆哮,愈发栩栩如生!
“嚯——”
章望法后退半步。语气轻佻,双眼却片刻不敢离“好个太素境炼武人!看到没有小真?这便是——阴狻猊荆太一!”
“嗯!”王炼真下颌轻点,默默走到最前方。
剑眉下的双瞳,本是静波暗湖。
忽然,漩涡叠起,黑浪疾涌,渐成水龙!
长发带卷飘扬,真息转化真流!
威压释放,全然不弱荆太一!
青和黑,木与水。两大强者的真压势均力敌,互不相让!
舞台边的雅区,已成楚云帮和锦衣卫的对峙。
之前恨不得扒近讨好的客宾,早退得老远。不少人急生遁走之念。
谁知酒楼外又有一支精锐人马。带甲拔刀,堵了各门。说是怕走了楚云余孽,所有人等,一律许进不许出。
一楼大堂,一时场面大乱。
“喂,我们离远点吧。看样子要打架了!”伍七担心说。
“嗯!”
林渊略一沉思,说“是啊,你们三个,还有这位孟尝女小姐,先避一下吧!”
“你呢?”戴金锁问。
“这是难得的机会。我要亲眼见见,高级炼武人的决斗。”
姚宠闻言喜说:“呵呵一起呀,我们先找蒋先生!”
范鲤曾骂姚宠闷骚好热闹,看来是真的。现在他两只肉眼外带镜片,正兴奋左闪右晃。
可惜人群拥挤,视线受阻。
姚宠上窜下跳,忽被人大力一撞。眼镜脱落,差点摔倒。
林渊一把扶住,见撞人者是个短打汉子。毡帽斜戴,神色慌张。顾不得撞人,一头扎进人群。
“谁啊这么慌?”姚宠摸起眼镜小心擦拭。
“楚云帮的人。”
林渊看到那汉衣上的紫色长寿花,若有所思。忽然想起身边丑女“咦,孟尝女呢?”
“这儿呢小毕扬子!想看热闹,肯定要找个好视角呀!”
孟尝女不知何时,跳上了餐桌。桌上饭菜,早推翻在地。
“浪费啊,杜掌柜要骂人了!”伍七望着碎落的碗盘摇头。
林渊叫:“你小心别掉下来!”
“小毕扬子还不上来?”
孟尝女叫“看样子,王炼真要单挑荆太一,好戏马上开始!”
对比一楼的混乱,二楼的正派大帮,显得从容很多。
本来想走的人见锦衣卫不让,也不强行离去。正派师长们强装镇静,安慰各自门人。
而像江南三鳄,和盐漕帮主这些大豪,心思则暧昧了很多。
他们摆明看戏姿态,俯视望着楼下。某些人甚至备了美酒小菜。
“咦?这丫头……”
姑苏沈仙车看着站在圆桌上的少年少女。眉头微皱,轻咳两声“真是人来疯!”
“属下去把小姐接上来?”一矮个精悍的下属恭敬请示。
“不用。”
沈仙车头也不回“下去两个人护着……等等……青雾你亲自去吧!”
“嗨依!”
那人答应一声,化为一阵青烟消失无踪。
“接下来……”
沈仙车兴奋扒住栏杆,说出跟孟尝女同样话语“好戏马上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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