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德戡双手一拱,朝隋炀帝又是深深一鞠躬:
“臣等大隋文武官员凡数十人,一同泣血联名、恳求圣上,移驾离开江都,带领臣等连同骁果军十万人,西还京城长安!”
阁楼里,其他的人、连同宇文化及一起,也都跟着一起鞠躬了下去。
我和那个文官也不例外。
我们这些人,在那隋炀帝的手下,干了不知多少年了。
他的那个威势,只要一说话,我们就莫名其妙地心虚,就想要弯腰磕头。
可唯独那个给使头头,却还是那么站着。
面对着这个,平每天都跟着的大主子,他是一点头都不想磕的样子。
我也明白,司马德戡话的意思。
说到底,这场宫变的源头,就是因为皇上他要迁都丹阳,不让我们这些人回关中的老家去。
司马德戡这一说,就算是点题了。
这就是要让隋炀帝明白,这事是他自找的,可怪不得我们,好让他说不出话来。
可谁知,皇上他却答了句:
“西归的事,朕准了。
明,朕便摆驾启程,你们去好好准备一下。
出去。”
当时听了这话,大家都是一愣。
前些天上朝的时候,将军们跪着求皇上回长安,皇上都没同意,还把大家给痛打了一顿。
现如今,就这么轻描淡写一句话,他居然就准了?
这下大家都傻了,没一个人答得上话。
这时候,我边那个文官,突然说了一句:
“皇上,都到了这等时候,您真的以为,仅凭几句机谋应对,就可以蒙混过关么?”
我心里一跳。
这家伙刚才老老实实的,一直跟着我躲在后头,怎么这时候突然冒头说话了?
他这是抽了什么疯?
宇文化及和司马德戡那两人正尴尬着,这时候忽然自己这边有人说话了,他们都暗地里松了口气。
这时候,给使头头给文官打了个眼色。
他这下做得很隐秘,我是恰巧就在他们旁边,这才看到的。
文官好像会了意,理理衣袖、站直了子,摆出了一副上朝的正经姿态来。
我明白了。
原来,这文官不是抽疯,而是给使头头唆使他开口的。
看来,那给使头头今晚是下足了心思,一心要把那隋炀帝给整死。
我是真纳闷。
隋炀帝对我、对那文官,还有宇文化及和司马德戡那些人,最多就是“信任”而已。
可他对那个给使头头,可真是“托付”的了。
这家伙不感皇上的恩也就算了,怎么好像还盼着这位主子,早死早超生呢?
这时候,那文官已经说了起来:
“皇上,自您登基以来,便置大隋宗庙、社稷国事于不顾,于天下四处巡游玩乐。
对外,您穷兵黩武,频频发动大战。
对内,您营造堂水道,极尽骄奢逸。
我大隋数以十万计的精壮男子,要么死在沙场刀兵之下,要么死在劳役血汗之中。
他们家中的老少妇孺,也全都饿死于暗舍野巷。
在朝堂上,您一味刚愎自用、拒不纳谏,也从来不去乡野之中,从不知民间之疾苦。
只短短十余年,我曾经强盛无比的大隋,就变得盗贼蜂起,民不聊生。
如此大的罪过,皇上您为大隋的天子、江山社稷之主,竟然还在这里装疯卖傻,虚与委蛇。
你,难道就不感到羞愧万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