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肃见不得二人你侬我侬,紧了紧手中的佩剑,道,“我便先回宫了。歌娘,你也不要耽搁太久,谢恩需趁早。”
张好好福身礼了一礼,“我省得的,有劳高郎君提点。”
瞧着高肃的身影消失在落华苑,张好好不禁捏紧袖中的羊皮残卷,不知为何,她总觉着这一切太过不同寻常,似是与“”之事有些干系。当初宣州之行错综复杂,虽然他们一行人碍于种种原由并未深究其中不同寻常之处,但是疫病的解除却在无形中破坏了幕后黑手的阴谋。
“子明,你不必担忧,我与皇上相交一场,或许是皇上念旧情想多留我几日罢了。一路奔波下来,回到长安也未能稍加安歇,你且于此处好生歇息歇息。我去去便回。”
沈述师总觉着张好好似有哪里不大对劲儿,却也不由将心思转到李昂身上。他虽然在长安待得不久,关于李昂的传闻及其种种行至,不难看出李昂对张好好的心思,即便是不舍得她离开也并非说不过去。
沈述师担忧地瞧着张好好,“伴君如伴虎,我不在你身旁,入宫后定要多加小心。”
张好好勾唇一笑,上前拥着沈述师,不动声色地将一样物什放入他怀中,“我进宫后,你也要多加小心。答应了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无论是谁都不能将我从你身边带离。”
那时的沈述师,只以为张好好是在暗指定会与李昂划清界限,不会叫他难堪,却并未想到,她这一去竟是……
“好,我便在落华苑等你回来。”
两人跟随传旨宫人出得落华苑,沈述师目送张好好坐上马车渐行渐远,方才回转苑中。
如此漫无苦等的时光最是痛苦,沈述师便想着趁此整理整理院落,倘若非要于此住上几日,也不至于措手不及。谁知,竟是无意间于落华苑书房中发现一套做工精细的紫砂茶壶,沈述师念及张好好素来嗜茶,便想着到茶行搜罗些珍品回来。
方出落华苑便见着一名小贩叫卖,“糖人,糖人!好吃的糖人!”
沈述师恍惚间,不禁想起数年前在洪州,有一回同张好好一道儿泛舟。回途中,沈传师有急事先行离开了,只剩他与张好好二人,两人相对无言。素来冷清的她对一名拿着糖人的孩童看出了神,他在经过糖人摊贩之时,不动声色的买了一支形如“嫦娥”的糖人送给她。
当年,她自打进了沈府后便总是有些郁郁寡欢,除了面对牧之,他从未见过她笑过。然而,也就是那一次,她结果糖人的时候笑了,即便那笑似是带着悠远记忆的流转,却已是他收到的最好谢礼。
“小哥,来一个糖人。”
“好嘞!郎君要什么模样的?”
沈述师巡视一圈,见着一支兔子模样的甚是可爱,便道,“就这个吧。”
摊贩小哥刚取下糖人便被一支白皙纤细的手夺了过去,“这是我看中的!小哥,钱。”
摊贩小哥为难的瞧瞧沈述师,又瞧瞧另一侧红纱覆面的绝色女子,“娘子,这糖人是这位郎君先看上的。不如娘子稍等片刻,我这便重新做个新的来?”
“不必了,我就要这个!薇薇,我们走。”
摊贩小哥见沈述师并未露出半分气恼神色,便讨好道,“郎君若是不介意,我再重新做一个,可好?”
沈述师并不想同一名不知事的小姑娘计较,便道,“既是如此,便做个嫦娥模样的吧。”
摊贩小哥欢快应下,“好嘞!”
那绝色女子还未走出几步,听得沈述师的话,不由冷哼道,“堂堂大男人,不仅喜欢这些姑娘家的东西,还是色中饿鬼!”
沈述师恍若未闻,伸手自怀中取银钱,却摸到半张羊皮,他蓦然抬手正巧与摊贩小哥递糖人的手撞在一起。焦黄的糖人碎了一地,散落在羊皮卷旁,上面寥寥十来个字却令沈述师如置冰窖,浑身冰冷。
“宝历、宝历……”
沈述师随手丢了一锭银子,捡起地上的羊皮卷便疾步向皇城方向走去。
此时,张好好所乘的马车已然到达了皇宫门外,按照规矩接下来的路便要不行了。侍从搀扶张好好下了车,留下一人带路,其余侍从便尽数退了下去。
然而,张好好方才进入昭训门便被一名身穿蓝衣宫女拦了下来,“张娘子,太后娘娘召见。”
张好好瞧了瞧身侧的侍从,“这位姐姐,小女子是得皇上赏赐进宫谢恩的,姐姐不如稍候片刻,小女子从紫宸殿出来后即刻前去向太后娘娘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