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月出得院门,只见张好好正斜倚在一株槐树上出神,兰月顿了顿脚步,终是抿唇上前,“娘子,婢……”
张好好转眸看去,见着兰月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禁幽幽轻叹,“阿月,你不必说了。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答应你不再调查下去。”
兰月“噗通”一声跪下,“婢子办事不力,请娘子责罚。”
张好好俯身扶起兰月,“阿月,叫你亲自去办此事,确是难为你了。这一路走来,你与阿炎的感情,我都看在眼里,实在不该如此为难于你。这件事便就此作罢,左右不过几回巧合,倒也无甚妨碍。”
“娘子,日后我定然好生盯着阿炎,绝不会让他再添半分麻烦。”
张好好轻拍了拍兰月的肩膀,声音冷清,“阿月,你不必太过担忧,或许这一切只是巧合。”
兰月忧伤地摇了摇头,“娘子,我比任何人都希望这只是一场误会。可是,不知当年那桩旧事的沈二郎君都疑心上了那个人,一路同我们随行的也只有阿炎。况且阿炎他……”
张好好晓得兰月是指赵炎出现的时机太过不同寻常,前些日子在汴州,张怀离开后便遇上了落难的赵炎。倘若这一切不是巧合,那么,策划这一切之人也未免太过可怕了。
赵炎一路随行,看似风平浪静,实则风波暗藏,步步惊心。但是真正让沈述师怀疑的,却是在宣州清风醉遇上张怀,他不过离开月余光景,素来甚少进人的风氏排名竟连番增了两名,张怀却如此凑巧的成了风十九。
张好好先前对并不甚了解,当初离开汴州后,那里不久便发生了一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动乱。致使数十百姓牵连受伤,这在当地官府眼中不过是桩不起眼的小事,然而却牵连到途径汴州的高肃。好在他不想暴露行踪选择息事宁人,官府方才未将这件事情上报朝廷,因而许多外地人并不知晓其中内幕。
沈述师虽未曾担任官职,但时常在沈传师身旁自是难免对朝局风向上心几分。当此事传到宣州时,沈述师当下便察觉到此事不同寻常,沈传师更是派人前去调查,却终是无果而返。高肃身为皇上的左膀右臂,此事朝野皆知,即便不曾查到什么,却也足可窥得预谋之人定是冲着高肃去的。
后来张好好一行人前往宣州,染了疫病的百姓实则是染上了“底也伽”毒瘾。然而,拥有“底也伽”配方的,却只有拂菻国皇室子弟。能够拿得到“底也伽”之人,身份定是不同寻常,更何况取得足以尽染一井水的药品?
虽然并没有证据直接指向张怀,可也正是曾经张好好行踪不定,知晓她们来去之人少之又少,沈述师方才怀疑上了赵炎。其后,又将赵炎的出现与汴州的动乱联系在一起,不难看出这背后的关系。
当时听得沈述师提点,张好好倒是想起一桩旧事。数年前,于高阁中出演那日,她曾遇见过一名蒙面刺客,由于自小修习音律,张好好对声音极为敏锐。即便那刺客百般掩饰,后来同张怀谈天时便轻易的发现了这个秘密,只是这些于她并无益处,方才没有戳穿。如今想来,这一切的一切,并非都是巧合。
“阿月,既是你做出了选择。此事无论如何,今后都不要再提了。倘若能就此息事宁人,倒也不失为解决良方。”
次日一早,沈述师便到了张好好的住处,名义是离开前邀她于长安各处走走,可张好好却不难看出沈述师眉宇间的担忧。
“子明,你我能走到这一步也是缘分,有什么事直说便是,毋需如此犹豫不决。”
沈述师长叹一声,“没事。即ri你我便要离开长安了,这些事情都不重要了。”
“子明,我……那日皇上召见,其实……”
沈述师抬手捂住张好好的朱唇,挡住接下来的话,“好好,你不必说了,我都明白。只要离开了长安,这些对我们都已经无关紧要了。”
先前在扬州,张好好曾一声不响的离开,如今不过区区小事她都能如此体贴入微的同他解释,便是不听真相又如何?他连张好好爱过的牧之都可以谅解,更何况不过认识没多久的李昂呢?
“好好,我们走吧。”
张好好与沈述师漫步于街巷间,两人本是盘算了过了此日便离开长安,谁知人算不如天算。正当两人浓情蜜意之事,杀出一帮黑衣人,刀光如网而至,张好好躲避不及,沈述师只得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