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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晖殿有些偏远,远离众位妃嫔的住所,要从浣衣局到那里,相当于穿过了小半个的皇宫,对于李茹萱这样瘦小的宫女,抱着这样一大堆的衣物,着实是一件辛苦的工作。
好在宫中景致不错,又值盛夏,到处都是妖艳的花朵与翠绿的树木,偶尔还有几只黄鹂鸟发出悦耳的鸣叫之声,也算是给枯燥无谓的路程多了一些新鲜感。
只是即便这皇宫后院的景致如何美妙,抬头能看到的,终究是四面的墙,四方的天,还有那铺天盖地的压迫感,让人窒息。
走了良久,才到了春晖殿的门前,或许是因为病中不宜见客的缘故,春晖殿朱漆大门紧紧的关闭,更是听不到其中的声响。
李茹萱擦了一把额头上细密的汗珠,甩了甩有些酸楚的手腕,拾起门环,在大门上轻轻地碰了两下。
“吱呀!”
或许是不常打开的缘故,沉重的木门发出刺耳的声响,一个长长脸儿的小宫女探出了脑袋,看到李茹萱,一脸的警惕:“你是哪个宫里的人?可有什么事情?”
“奴婢是浣衣局的,奉命将春晖殿洗好的衣物送来。”李茹萱努力地微微一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善一些。
“那行,你就放在这里罢。”宫女似乎并不认为李茹萱是很“和善”之人,面若冰霜,保持着冰冷的语气,警惕的目光。
“好,那奴婢就先告辞了。”李茹萱将一大包衣服放在地上,便起身离去,刚刚走出两三步远,门后的木门“砰”地一声便如来时一般,紧紧关闭。
这个尚美人!李茹萱摇。
有其仆必有其主,底下的奴仆对人不恭不敬的,那主子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本以为是深宫中的悲剧,对尚美人多了几分同情,可照今天的事情看来,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说的倒是一点也不假。
不过,自己想那么多干嘛?自己只是浣衣局一个小小宫女,人家是高高在上的美人,即便是不受宠,也是主仆有别,尊卑有别,自己替她瞎什么心?
倒是刚刚一比对,到底是贴身的使唤丫头,想来是不用做什么重活的,连皮肤都比自己要白皙很多,看来自己到真是得注重一下保养了,别等到时间出了皇宫,一亮爪子,都能把人吓跑了……更别想着找个如意郎君嫁掉了!
虽说不愿以色侍人,更不愿将来的夫君是个只看美色之人,可爱美是人之常情,没有哪个成功男子,愿意取一个即便不是一无是处,却貌若无盐的女子为妻。先不说内在如何,这第一印象也只能看得到表面,所以这表面的功夫还是要做好一些的。
李茹萱摩挲着纹路有些粗糙的手掌,琢磨着怎么样才能护理一下自身的皮肤,磨蹭地向浣衣局的方向走去。
春晖殿内。
焚了一炉幽香,捧了一盏清茶,此时的尚美人正斜斜地倚在榻上,望着窗外摇曳的柳枝,愣愣的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