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皱了一下眉头,念在她是长辈,没有吭声,低头扶着奶奶上台阶,假装对她无视。
“妈,您就少说一句吧?我让司机送您回去!”子扬看起来也已经忍无可忍,打了一个响指,高声唤:“老林…….”
“我要是回去的话,妈也像送颜警官一样,把我也送到大门口么?”张静兰脸色难看极了,不把心里的怨气发泄出来,她真过不了这个坎。
紫慧的脚步一下顿住,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回头,冷声回应:“如果你也和颜警官一样,明事理顾大局,如果你能像颜警官一样,拨开重重迷雾,为我冤死的儿子昭雪伸冤,别说是送你几步,就是给你跪下磕头,老太太我也一样做的到!我且等着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让我折服!我今天就告诉你,如果不是颜警官有心,念榕的案子到现在,还是以交通肇事案来处置,且已经被搁置了多年,最后难免不了了之;正是因为颜警官的警觉和费心,这个案子才有了让人震惊的变化,肇事者才被绳之以法。在这件事上,你但凡能起到一点点好的作用,我就心甘情愿的对你鞠躬磕头,如果不能,就给我闭嘴!别让我再听到你废话一个字!惠姐,送客!”
老太太怒声呵斥完毕,猛地转身,推开搀扶的众人,大步往房中走去,众人忙快步跟了上去。
“妈,您太过分了!”子扬也万分恼怒,高声呵斥了一句,扔下张静兰,大步追上众人,完全不再理会脸色无比尴尬的母亲。
张静兰拔脚要追,惠姐一伸手拦住了她,微微一笑,轻声说:“二太太,我送您!请……”
张静兰咬牙,悻悻的一甩手,转身上了车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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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宁,你跟我到房里来,其他人,现在外面等候。”紫慧在门口站住脚步,却没有回头,冷冷吩咐了一句,便转身进了房间。
云宁意外的看看君扬,君扬轻轻一笑,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说:“去吧!奶奶有话要跟你说呢!想必是你父亲的事。”
“嗯,那你等我。”
“好!”
云宁快步走进房中,转过身,关上房门,君扬就站在门外,灼灼的凝望着她,关门的一刹那,两人竟有些恍惚,仿佛关上这扇门,便又一次将两人关在了不同的世界里。
门关上了,云宁和君扬的心,都轻轻颤动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事,脑中,忽然就有些乱腾起来。
房间里很安静,许是祖孙二人压低了声音在交谈,大家守在门外,焦躁的等候着,没有人开口说一个字,因为大家都明显的感觉到了,自从颜子禹走后,老太太的脸色和心情,明显都不一样了。
“不!不是这样的……..”
忽然,一声夹杂着痛苦情绪的惊呼,凄厉的响起,紧接着,是云宁的痛哭声。
君扬的心一下提了起来,忙奔回去,啪啪拍\响房门,焦急的询问:“云宁……云宁……你怎么了,云宁?”
片刻,门开了,惠姐走了出来,将房门又紧紧带上,轻声制止了他:“她们在说话,没事。”
“可是云宁哭了…….”
“换了是谁,能不哭呢?”惠姐幽幽看了他一眼,将视线移开,轻轻叹了口气。
君扬的心一下就乱了。
他看错了吗?惠姐看向他的眼神,跟以往完全不同,那种复杂,他说不清,但是,让他心底惶惶不安,仿佛有什么天大的变化,随时如风暴般袭来。
房间内的哭声还在继续,君扬恍惚听到,不只是云宁的,似乎老太太也哭了。
“奶奶…….”君扬急了,忙抓住惠姐的手臂,焦急的提醒:“我听到奶奶哭了,奶奶……”
“换了是谁,能不哭呢?”惠姐还是那句话,轻轻推开他的手,垂眸静静站立着。
君扬惊讶的看着惠姐垂下的手,脑中一片空白。
一向温婉的惠姐,似乎在隐忍天大的怒火,手紧紧握成了拳头,轻轻颤抖。
“到底出了什么事?到底出了什么事?”君扬再次握住惠姐的手臂,苦苦追问。
惠姐的视线从他脸上转移到同样惊愕的林秋雅脸上,片刻,又垂下了眼眸,轻轻叹了口气,一个字也没有说。
又过了片刻,门开了,顾云宁脸色苍白,满脸泪痕的走出来,脚步虚弱,身形摇晃,似乎在强忍着什么悲伤。
君扬的心撕扯一般的痛,忙上前将她扶住,她软软的往下滑,却在看到是他的时候,眸光猛地一变,一把推开他,踉跄着后退,紧紧咬着唇,用陌生人一样的眼光,冷冷盯着他。
君扬的心,一下坠入了深渊,有什么不好的预感,在心头浮起。
颜子禹的突然来访,父亲被警察带走,罗飚的失踪,奶奶的怒火…….
“云宁……”君扬颤抖着轻声唤,想要向前一步,云宁却惊慌的后退,腿软软的下滑,被身后的清婷紧紧抱住了。
“云宁…….”清婷紧紧搀扶着她,心头的搂住,手轻轻抚上她满是泪痕的小脸,低声安抚:“云宁别哭…….冷静一点…….”
云宁紧紧咬着唇,死死盯着对面脸色苍白的君扬,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滚而落。
君扬的腿有些发软,他恍惚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可是,他不敢相信,不敢…….
“夏先生回来!”
楼下传来工人大声的禀报,云宁一个激灵,猛地转头,随即,疯了一样的往楼下冲去。
“云宁…….”
背后传来君扬的痛呼,他的脸色也瞬间变得惨白。
他想到了…….他明白了……..
君扬和子扬、清婷等人,拔脚就追,可是云宁疯了一样,虽然踉踉跄跄,却跑的比任何人都要快。
“先生,您能没事,太好了!”邱姐正端着茶放在一脸疲惫的夏港生面前,笑着说奉承的话。
金律师脸色冷沉,一言不发,夏港生目光躲闪,甚至有些惊慌,竟呆滞到没有伸手去碰茶杯,明明,他渴死了。
云宁下楼的急促脚步声惊醒了坐在沙发中的几个男人,夏港生抬头,在看到云宁的时候,猛地一惊,竟本能的往沙发深处退去。
云宁眼底含泪,眸光冷沉,一步一步的走近,冷冷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这一刻,她脸上,再也没有了对他的惧怕和尊敬,有的,只有恨!
“云宁……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夏港生平时头一次怂了,艰难的张嘴,战战兢兢的解释。
云宁一言不发,眸子里的狠,却像刀子一样,能杀人。
夏港生吓的脸色苍白,不住发抖。
虽然警察说,现有的证据还不能指控他有罪,但是……但是目前能够找到的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他,罗飚又忽然失踪了,他更加难以逃脱买凶杀人的嫌疑。
瘦弱的云宁,此刻却像一座大山一样,缓缓逼近,压迫的他喘不过气来。他不停的后退后退再后退,心还是慌乱的不行,以往的盛气凌人,都早已烟消云散。
“云宁…….”背后传来君扬颤抖的呼唤,云宁一个激灵,蓦然惊醒,腿一软,又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缓缓转身,对上的,是君扬朦胧的泪眼。
他懂了,他已经懂了…….
“凶手!凶手!”云宁的眼泪滚滚而落,猛地伸手指向夏港生。
林秋雅尖叫着怒斥:“你别胡说八道!”
“你也是凶手!”云宁的手指,缓缓移向林秋雅,眸子里都是浓浓的恨。
林秋雅也颤抖了一下,脑中蓦然浮现一个少年的身影。
那个少年满脸是血,仰倒在地上,她透过车窗看过去,打了几个哆嗦,忙颤抖着摇晃身边的男人:“不要再打了,要出人命的!快让他们住手!快!”
身边的男人也很慌乱了一下,沉声提醒副驾驶的助理:“过了!快让他们住手,快去!”
助理下了车,匆匆往前方跑去,林秋雅忽然发现,自己的双腿在不停的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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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秋雅恍惚的躲闪的眼神,让云宁的心猛地停跳。
她心虚!林秋雅明显心虚,不敢直视她的目光。
云宁的牙紧紧咬了起来,猛地向前迈了一个大步,林秋雅惊慌后退,云宁还要向前,却被君扬死死抱住了。
“云宁……求求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好吗?”君扬声音哽咽,苦苦哀求。
子扬和清婷震惊,双双对视一眼,恍然明白了什么,脸色都猛地变了。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云宁彻底崩溃,拼命挣扎,试图挣脱君扬,君扬死死抱住她,一言不发,但就是不肯放手。
命运怎么就是这么喜欢捉弄他们?昨夜情深意浓,一转眼,又成了旧梦。为什么每次快乐都来的那么短暂,而伤痛,从来不曾远离?是不是,他们注定了,天生无缘在一起?这段情太苦太累,累的男人的心都已经疲惫,可是,他不要放手,宁愿死了也不要放。
君扬的心在滴血,碎成了一地狼藉。他紧紧抱着云宁,恨不能抱着她就这样死去,只要不让她离开自己。
“你们杀了我父亲,你们杀了我父亲,你们是凶手,你们是凶手……..”云宁崩溃痛哭,疯了一样的挣扎,却怎么都无法从君扬的怀抱里挣脱。
她在发抖,他也是,抱着她,将头埋进她的发丝里,泪水,滚滚而落。
“顾小姐,您冷静一些,现在证据不足,只是一个表面的证据,警察还不敢下这样的定论呢,您千万别多想。”金律师站起身,轻轻拍拍她的肩膀。
这个长者,是云宁来夏家之前,见到的最早的与他们有关的人,他一直像父亲一样,给予他许多关好与照顾,云宁对他,向来敬重。他的话、他的冷静,对她都有非常重要的作用。
云宁看着他,痛哭失声,情绪,却终究还是慢慢冷静下来了,她瘫软在君扬怀里,被君扬打横抱起,送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明白了,颜警官和云宁关系要好,他已经提前知道了结果,而顾伯父的意外事故另有真相也是他最先发现的,所以,他在大伯父出来之前,提前提醒一下奶奶,让她们祖孙俩有个心理准备,能够冷静的面对,可是云宁毕竟是女孩子,出事的人又是自己的父亲,她承受不住。”子扬转头,低声对清婷解释。
清婷点点头,子扬沉吟了一下,忽然笑了下,轻声说:“如果大伯父知道是颜警官插手,才导致这起交通肇事案有了新的走向,害他名声扫地麻烦不断,他会恨死颜警官的…….”
清婷眸光一跳,脸色微微一变,但仅仅片刻,她便恢复了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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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云宁放在床上,温柔的为她脱去鞋子,盖上被子,君扬低头,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一点一点将她残存的泪痕抹干,云宁睁着眸子,呆滞的望着他。
他的脸,在她眼前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陌生。
就在昨晚,他们还痴缠的像一个人,命运,为什么总是跟他们开这样的玩笑?
“云宁……对不起……”君扬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一遍又一遍的吻,哽咽着道歉。
云宁紧紧闭上双眼,不敢再去看他,眼泪从眼角,缓缓滚落。
她知道,即便是大伯父做的错事,也和君扬无关,她心里很明白,可是,证据已经指向了夏港生,一旦得到确切的证明,那道杀父的坎,她该怎么跨越?
她真的,要和杀父仇人的儿子,过一辈子吗?
可是,如果要她放弃,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她爱他,爱了十几年,整个青春,心都是为他而疼的,伤口已经愈合的今天,她怎么舍得放开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
云宁紧紧咬着唇,隐忍着,却还是哭的抽噎不止。君扬的心都碎了,伸出手臂,将她紧紧拥住,贴在自己胸口,陪着她一起落泪。
她像小猫一样,伏在他怀里,从无声到低声,再到痛哭失声,哭到不能自已。
“不管什么样的结果,我们都说好,不分手,不放弃,好不好?云宁,好不好?”君扬缓缓开口,被自己咬破的唇,渗出了淡淡的血丝。
他怕的要死,好怕失去她。
云宁哭的浑身颤抖,脑中一片空白,她没有开口说一个字,却缓缓伸出手,紧紧抱住了他的腰,指尖抓住他的衬衣,牢牢不放。
“我不要离开你……无论你是谁,我都不要离开你…….”云宁抽噎着,吐出几个字,好像用尽了一生的力气。
为这场爱,她真的愿意用尽一生的力气啊!不放,死都不放,无论他是谁!夏家的继承人也好,杀父仇人的儿子也罢,她都不放……
舍不得放…….没有办法放…….
君扬隐忍的眼泪,终于溃堤。手臂再度收紧,用尽全力紧紧拥抱着她,碎成了片的心,因为她这句断断续续的承诺,一点一点重新黏合。
无论前路多么艰难,无论还有多少风雨,云宁,只要你愿意,只要你不放弃,我愿意拿生命,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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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港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扶着脸色冷沉眼眶红肿的紫慧的膝盖,哽咽着解释:“妈,我知道,我这些年做了许多许多错事,让大家都不再信任我……可是,我真的没有买凶杀人!我真的没有,我发誓!妈,那是您的儿子,我怎么敢?我再狠,再不是东西,我也没有杀人的胆子…….”
紫慧一声不吭,眸光冷冷的投向前方,一下也不曾眨动过。
这个经历过半世风雨的老人,早已修炼成精,遇到打击,她会伤心难过痛不欲生,可是,要让她倒下,对手,还需要再加几把力。
“妈……”林秋雅终于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吓得腿一软,也扑通跪倒在地上,哭着哀求:“妈,您相信我们相信港生吧!您是看着他长大的,他什么胆子您还不知道吗?要他打人骂人他还行,要他去杀人,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
紫慧冷冷转头,眸光狠狠盯住她,冷笑,幽幽的反问:“他不敢,谁敢?你不是一向喜欢在外面炫耀,港生有今天,你出了多少力出了多少主意,他的荣耀里,有你多少功劳吗?难道,他不敢,你敢?”
老太太冷冷几句话,险些吓破了林秋雅的胆,她痛哭失声,不住解释:“妈,我也不敢啊!我那……我老了,我怕他抛弃我,所以我抓他抓的牢牢的,我什么都过问,我爱虚荣,我在别人面前炫耀,是怕人瞧不起我……可是我不敢杀人,我真的不敢……那是您的儿子,我什么时候敢对您说一个不字?让我害您的儿子,拿刀逼着我,我也不敢啊……”
清婷咬咬唇,迈动脚步想要走过去劝慰紫慧几句,子扬迅速出手,一把拉住了她,狠狠瞪了一眼。
清婷微微惊愕,子扬压低声音提醒:“你是夏家的人吗?”
清婷脸色一变,苦笑一下,微微垂眸,退了几步,站在原地,没有再动。
是啊,她是夏家什么人?怎么有她说话的份呢?她不过是来探望老太太,恰好遇上了而已。
“那颜子禹,他没事找事,他一定另有目的,他冤枉我…….”夏港生惊慌失措,已经口不择言。
紫慧犀利的眸子眯了眯,冷冷盯着他,夏港生忙又解释:“他一定有其他目的,要不然,那么多年的事了,他怎么能想得到……..”
“他是云宁的朋友,他是站在帮助朋友的角度上,才出手管这件事的。结果……给你们添麻烦了?”紫慧冷笑,腿一动,狠狠踢开他的手,冷声怒喝:“事到如今,依然不知反省,你真是嚣张惯了,该受到惩罚了!自作孽,不可活!”
“妈,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现在丢人丢大了,整个鑫城都知道我被警察带走的事了,我……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问你,你说实话,我可以看在咱们母子几十年的情分上,考虑原谅你几分。”
“您说!”
“罗飚在哪儿?”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警察在找他,我一出来也马上让人去找了……”
“人,是你授意他离开本市的,你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啊,妈!”
“那你为什么要让他这个时候忽然离开?”
“我……”
紫慧眯起眼睛,夏港生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今天回头想一想,实在太对了!他要怎么解释,罗飚的出走,是因为另外一桩不能说出口的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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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禹将车停好,飞快的跑上楼,推开江于晏的办公室,低声招呼:“局长,我回来了!”
江于晏从文件堆上抬起头,勾勾手指:“把门带上,过来说!”
“是!”子禹走近,低声将去夏家的情况交代了一番。
江于晏认真的听完,屈起手指敲敲桌面,低声说:“注意了解着夏家那边的动静,如果真的是其他人所为,大抵会落井下石、火上浇油。另外,根据线人提供的消息,洗钱组织的线索,断在了夏家人周围,所以,最近这段时间,你还是要继续和夏家保持联络,消息必须畅通,当然,他们的安全,更重要!”
“是!”子禹沉声回答。
从局里出来,子禹踏上了回家的路,手机在这个时候忽然响了起来,是陌生的号码。
“您好,我是颜子禹。”
“您最近有些麻烦,请随时注意自己的安全。”
电话那端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便挂断了。
子禹愣了一下,忙拨回去,却是公用电话。
是个女人,明显用了变声,听不出是谁。她在提醒他,还是在警告他?
子禹眸光流转,努力思索,将自己可能遇到的麻烦,与夏家的事情紧紧挂钩,遂淡淡一笑。
袭警?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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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婷挂断电话,左右观察了一下,迅速离开,走了好远,才摘下头上的假发和脸上的墨镜,轻轻呼出一口气。
她跟了那人那么多年,已经猜到他下一步想要做什么了。
子禹,我不是开玩笑的,你一定要多多小心,多多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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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宁哭累了,气息渐渐平稳也渐渐微弱,君扬才缓缓松开她,坐起身,趴在她枕边,再次将她的手紧紧握住,放在唇边轻轻吻着。
云宁双眼肿痛,呆呆看着天花板,许久许久,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戒指硌痛了君扬的脸,也让他愈发清醒。他意识到,想要赶走风雨,最好的方法,只有拨开云雾,而拨开云雾唯一的方法,就是调查!查到真凶,才是让所有人所有事归于平静的唯一方法!
到底,真凶,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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