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两只手隐隐颤抖。我挣了挣,一阵“丁零零”。左边少年的指甲嵌进了我的皮肉里,右边的手松了,有裂空的细微声响,随即一巴掌掴在我左脸,然后又一下,再一下。
“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我愿意喊你哥?你叫我滚我就滚?你这个贱人,穷鬼!你凭什么决定我的生死?你怎么不去死?!”瞬间歇斯底里的男孩子,狠厉的耳光一下一下抽在我红肿不堪的左脸,又是满口腥甜,墨镜被掀了开去,脑海中最后一帧影像,是少年分外精致柔和的一张脸,扭曲了绝望的阴影。
“哥。哥?哥!!哈哈……”又一掌甩下,他颓然跌坐在地,疯狂大笑起来,“我喊你一万声哥好不好?你让季冰扬杀了我吧……哥!哥!哥!哥!……我求求你放过轩,放过我唯一的弟弟……”
“哥哥。”左边的少年小心翼翼地唤了声,缓缓将陷入我血脉的指甲拔了出来,同样小心翼翼的脚步声,轩走到哥哥身边,轻轻将他搂进怀里,“哥……”
左手腕源源不绝地冒出鲜血,一滴一滴,渐渐连成了线。
我抬起左手,晃了晃,平静地笑开,“季冰扬,放过他们——今晚的游戏,会变得有趣点的。”
今晚的游戏,会变得有趣点。
季冰扬邪魅地笑了,优雅而平静的语气,“有趣呢……那么,就让他们做做评委吧。”
他答应了。
我看向那对相拥的少年,收不回嘴角不真实的笑。
让他们活着,比一切都好……吗?
摸了摸左脸,到底是破皮了,数道皮肉翻卷的指印,鲜血淋漓。
我收回手,嘴角抽cu地倒吸一口凉气。
左手腕的鲜血落在我赤裎的胸口,犹如烛泪。
我咬了咬唇,“季冰扬,你还是……”
杀了他们吧。
毕竟我现在这么疼,毕竟我可以流尽鲜血去死了。
“你还是……”
我从来不否认我的自私。还是,让他们死吧。
我困难地咽下满口腥甜。你还是……
“早点过来吧。”
让他们活着,就一切都好了。
☆、第四十二章 面具
和两个小鬼相对无言。他们坐到了一个墙角,连存在感都消释得很微弱。
季冰扬派了一个专业人士为我止血上药,左半边脸被完全封在药物假面里,三天的复原时间,抗打击能力增加百分之一千。
清洁的时候,这个有着细腻指尖似乎是个哑巴的男人,细心全面得连下/体甬道都没放过。
注射过药物的身体软得不成样子,我半眯着眼,感受着身体深处细长指甲的肆虐,阵阵清凉扩散开来,我却只觉得疼。
第二根手指进入的时候,我下意识绞紧了内壁,微弱地抗拒出声,“不……”
他并没有停止动作。缓缓深入,扩张,引导体内仍自温热粘稠的液体,渐渐流失殆尽。
“果然是……失败了啊。”到底是极倦了,我近乎无意识地叹息,却也仅是叹息。没有视野的双眼缓缓阖上,我努力伸手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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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一醒来就会见到他。
一个满身酒气的恶魔。
“墨染,痕痕越来越不乖了。”季冰扬抚着我的右脸,缓缓将我肺里的管子拔出,语气清醒,却也亲近得像我跟他相熟八百年似的,“我刚刚将他哄睡,就来陪你了。”
我别开脸,使劲皱着鼻子,“臭死了。”
“痕痕喝了很多酒,他缠着我,要我抱他。”季冰扬低低地笑,手收了回去,接着便传来衣物悉索落地的声响。
他覆了上来。冰冷的满是汗水的皮肤,侵占我口腔的唇舌酒味浓烈。
他□的欲望巨大而sh润,抵住xu口便直捣深处。
“可是,痕痕真的太醉了……”一切发生的与正发生的,这样一个借口。其实就够了。
“他、妈、的。”我从牙缝里咬出一句脏话,剧烈的疼痛深深纠结了我的眉心,一口气咽不下,呛得我眼泪都流出来。
“季冰扬,你这个混蛋!!”在他律动时我狠命挣扎起来,我大骂,我胡乱地又踢又捶,我歇斯底里,“季冰扬,你个疯子!有种你杀了我!!你怎么不去死啊!!!”
充满绝望与恶毒的诅咒,你怎么不去死啊。
丁零零……丁零零……电流透体,我全身ji挛地缠住身上的男人,就像溺水的人,抓紧最后一根稻草,不是救命,只为拉着他一块死。
季冰扬重重撞击着,带着恶意的不满,“墨染,你只让我觉得,自己在上一条疯狗!”
“啪!”太迅速的一个动作,清脆的声响,意料之外的动听,以及蓄谋已久的愉悦。
我的右手停在季冰扬脸上,轻轻摩挲,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极尽虚假与温柔的语气,“季冰扬,你疼吗?”
“我告诉你,我很疼。”我慢慢慢慢放松了身子,麻木的右手无力滑下,我睁大双眼,继续笑,“我知道你会让我更疼的。”我刻意上挑眼角,自信而妩媚,“我知道。”
今晚的游戏,会有趣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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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冰扬无比沉默地扇了我七个耳光,第六个,右半边脸业已血肉模糊。
第七个,我咬破自己的嘴唇,撕心裂肺的惨叫如鬼哭。
“真难听。”季冰扬甩了我一脸血沫,转身冲角落的少年命令,“轼,将药取来。”
“……是。”些微的迟疑,到底是应了。轼站起来,走了几步,顿了顿便直直向季冰扬走来。
我听见那种苦涩之极的液体与水晶瓶壁撞击的细微声响。轼似乎在发抖。
“哥哥。”轩小心翼翼地呼唤,轻柔得像是梦呓。应该刚刚被我吵醒吧。
季冰扬双手按住我的手腕,我听见清脆的咔嚓声。
“丁零零……”锁链自手腕处断开,急速滑了开去。
“啊——!!”万针入骨的疼痛无比清晰地自双手手腕传来,我哆嗦着嘴唇再忍不住眼泪,右脸却疼得更为扭曲。
“会有趣点的。”季冰扬掐着我的脖子将我提起,语气阴冷而疯狂,但很快就转移了对像,“轼,药,由你来喂。”
我几乎可以看见他嘴角勾起的邪气的弧。
“全部,让他吞下。”
“你!”轼咬牙切齿一声,又沉默下去。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演什么样的戏,对什么样的人套什么样的面具。
我已经笑不出来了。
“季冰扬,你一定会死的。”
你怎么不去死啊——你一定会死的。
轼以将我下颚骨捏碎的力道强制掰开我的嘴,却在再三犹疑之后,一仰头,药物全被他含入口中,然后他垂首吻下。
这个笨蛋。
小心而隐忍地,含住我的唇,一点一点渡入我口中的液体苦涩得恶心了。身体下意识地想要反抗,按在我脑后的手纤细瘦弱,力道却大得惊人。
“哥!哥哥……哥哥……”轩受惊般地轻声尖叫起来,反反复复的“哥哥”,或许是只能这样呼唤了。
少年柔软的唇舌,苦涩得连生命都脆弱了。
吞下去,全部吞下去。
“不想你弟弟死掉,你他妈就给我吞了!”
我曾为墨痕做过什么,我不记得。轩与轼并不是我的弟弟,我很清楚。
“哥哥……”轩嘤嘤地哭泣起来,低低弱弱的啜泣,十分的孩子气。呵,他本来就不过一个孩子,小痕也是。
有温热的液体滴进我的眼睛,瞬间被灼疼的感觉,我努力将眼泪眨出眼眶,却莫明地越眨越多。
轼捧着我的脸,灵巧的舌卷着我的,我们舔si过彼此口腔每一寸,一个缠绵温柔的深吻,直至透明的津液溢出嘴角,轼狠狠地推开我,踉跄后退几步,还是跌坐在地上。我以手背抹去唇边的液体,在轼沉重的喘息中冲季冰扬偏首,眼角挑起新月的弧,燥热酥软却更疼痛的身子轻轻窝入季冰扬温凉宽厚的胸膛,手臂紧紧攀上他的肩背,双腿最大限度地跪跨在季冰扬身上,缓缓抬起腰,呻/吟着再度包容。我在他颈间轻蹭,我发出痛苦夹杂愉悦的闷哼,媚意丝丝入骨,刻骨缠绵。
身体深处的欲望血脉贲张,季冰扬却没有动。他垂首凝视着我,下巴尖尖的,我轻咬着他的喉结,听见他喉咙深处破碎的气流,是细不可闻的情/欲气息。
我发出暧昧之极的浅笑声。
“季冰扬,我们换个姿式吧。”我仰起脸,看了季冰扬好一会,然后我缓缓抬起腰,在凶器离体时内壁狠狠绞了一下,几乎腿软地又坐回去。重心在瞬间错离了,身体软绵绵地向床下摔去,我试图抓住季冰扬的胳膊,千针噬骨的痛就像双手生生被齐腕碾碎。
脸部朝地。冰冷坚硬的地面,水晶的质感,整个人贴上的瞬间忍不住倒吸凉气。我动了动手指,似乎很干净,又敲了敲,然后呵呵地笑。
“季冰扬,就算看不见,我也不愿与你面对面。”我以肘撑地,努力支起上身,“这是刚才那句话的借口。”
水晶地面并非十分光滑,我试图双腿跪起来,却总是在成功的瞬间又趴了回去,□的孽根在数次的折腾下竟自尖端渗出了液体。又一次滑开,我再忍不住侧身,伸手套/弄,千针之痛与极致的快感,我蹭着身下的水晶,全部的意识都混乱了。
“啊……嗯~~啊……季冰扬……你还记得啊……啊哈~~除了黑水晶……我什么……都不要……”我近乎无意识地又哭又笑,宛转呻/吟,我并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只是反复呢喃着,“都不要……都不要……不要。”
季冰扬单手掐着我的脖子,声音邪魅冰寒,我感受到他狂乱而毁灭的目光,他咬牙切齿,“你到底是谁?”
“啊……”我睁大无神的眼看他,茫然了片刻,又挑起眼角,“我刚才,想试试后背式……”
季冰扬狠狠一推,下一刻又直接欺压了上来。面部朝下,腰被高高抬起,巨大的欲望直捣最深处。我极力撑着前身,气血有些上涌,一片昏眩恶心的难受。
“你想做是吧?!我就做到你亲口承认为止!!”简直就是嘶吼了,我清晰地感受到季冰扬的愤怒,因为我正承受着。相比昨天的粗暴,这次才是真正的残忍与野蛮,□撕裂地疼着,手肘与膝盖已经破皮流血了,数次扑倒,狼狈得不成样子。我听见前面不远有隐忍的哭声,我以手心撑地,慢慢直了手臂,我抬起脸看向他们,我想咧嘴笑一笑,一张口,却是阵阵浪荡呻/吟。
宠物,就该有宠物的样子,尽可能地令主人愉悦,然后等待恩赐。
等待,代表你有可能得到,同时也可能,只是你的主人兴致来时的戏耍。
我不知道季冰扬要我承认什么,我尖叫呻/吟直至在他第四次发泄时昏死过去,我唯一感想,就是明天大概可以消停,甚至从此给我消停。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此卷完结,下一卷是主角的往忆录,人物有增加,逻辑很痛苦,我用“做梦本来就很有凌乱美”这一借口行不行……
☆、第四十三章 梦影
是梦。
一个分外清晰而真切的梦。
没有哪怕一点的真实感受。
我站在浮光掠影的中心,却是以旁观者的姿态,走马观花地,便将自己半生风景览尽。
零落而破碎。
二岁的时候,摇摇晃晃地扑进爹地怀里,眨巴着墨染紫的双眼,乖巧地叫“爸爸”,玉面修罗愣了愣,随即努力地微笑,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美貌的老爸凑过来,扬了扬手里的磁盘,笑意盈盈,“宝宝,我才是爸爸哦!”
那是我曾梦过的影像。在我还在墨尘肚子里的时候,在玉面修罗刚开始学习微笑的时候,两个同样纤细俊美的少年相依相偎,羡煞旁人。
三岁的时候,生日。被老爸诱哄进他的专用化妆间,折腾一个小时,在墨尘踹门而入时,完全欧洲中世纪公主装扮的我,双手提着裙摆,左脚踮在右脚后,微微欠身,含笑抬首的瞬间,却撞进一双邪魅的眸子里。深邃高贵的暗色琥珀。
十岁的俊美少年信步走到我面前,一个标准的绅士礼,他俯身执起我的手,轻吻手背,他直直盯着我的眼睛,张扬而邪气地笑。
“墨紫尘。”以分外优雅的语气,缓缓唤出我彼时的名字,他勾着唇角,带了那么点愉悦,“你和你爹地很像呢。”愉悦中又有那么点凉凉的像雨水的东西,他含笑承诺,“待你长大,我一定娶你。”
我眼也不眨地望着他,缓缓地,乖巧的微笑。
只是一个算得上孩子气的约定。在零星的记忆碎片里,在接下来的两年中,却也是感受得到少年多少的温柔浪漫。
他是我三岁生日宴会上,最尊贵的宾客。季氏一族正式的继承人,那个ca纵全球三分之一经济与科技的家族,附庸顶端。
老爸摸着我一头金黄卷发,笑得风流却宠溺,“宝宝,冰扬哥哥会对你很好很好哦。”
我点点头。
爹地走过来,抱起我,亲了亲我的额头。一张玉面俊颜,温柔下是摒弃不了的机械式的冰冷,他的声音如少年的季冰扬一样,愉悦又凉如雨水,“小尘,你会很幸福的。”
然后他放下我,将我的手放进了少年掌心。
三岁的孩子或许不该懂嫁与娶的意思,甚至不应该那么敏锐地嗅到交易的气息。
三岁的我穿着洁白的蕾丝公主裙,被纯黑西装的少年牵着手,如步入婚姻殿堂一般,踏过长长的红地毯,路过各色华贵宾客,一步一步地,走上舞台,走到聚光灯下。
其实我多希望和他走到地狱里去。
十岁的少年执着我的手,在瞬间静下来的大厅里昂着他骄傲的头,笑得邪魅而优雅,他的声音并不大,却清晰又坚定,“墨紫尘,将是我季冰扬未来的妻子。”他如此说。
我微微仰起脸,缓缓地,乖巧地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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