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无赖,怎么有钱吃得起这样一顿在当时算得上奢侈的大餐呢?
“当时警察有没有找到其他可疑的人员?”
“要是能找到就好了!”钱宏重重地叹了口气:“那样我也就不用赔那么一大笔钱了!”
“所以,这件案子最终还是以意外结案了?”
“不然还能怎样?我记得那人有个老爹,病殃殃的,当时就坐在我家这个客厅里,哭着喊着让我还他儿子,那副样子,简直要吓死个人,感觉下一秒就要撅过去了,其实就是要钱呗。”钱宏轻蔑道。
“我感觉当时警察是想再查一查的,但又查不出什么线索,就只能拖着。可他们家里人等不了,就想尽快把这个事情定下来,反正我和饭店跑不了。对他们来说,只要有人能对这件事负责就行了,至于负责的人到底是谁,就没什么所谓了!”
“你当时赔了多少钱?”文峤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钱宏的眼神出现了一瞬间的躲闪,这可逃不过他们二人如炬的目光。
“五万。”
“这在当时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呀!”柳梦微说道:“你当时一年工资有多少?”
钱宏毕竟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劳动人民,不擅长撒谎,更不擅长在警察面前撒谎。
“1万多……不到2万吧。”
“那你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来?”柳梦微顺着他话中的漏洞继续挖掘:“你的工资应该只够日常花销,应该存不下这么多钱吧?就算你当时有这么多存款,你就心甘情愿掏空家底赔付这样一场冤案吗?”
“那……还能怎么样?”说到这里,钱宏明显开始底气不足。
“你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借……借了一部分。”
“问谁借的?借了多少?你把借款人的名字告诉我,我去找他们核实。”柳梦微做势拿出纸笔,就要记录。
钱宏搓着双手,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警官,我能不能先问个问题?”
“是不是……当年那个在我的鱼里下毒的人找到了。”钱宏低眉顺眼地看着二人。
文峤眼神一凛,他那张脸平时没有表情的时候就已经足够有威慑力,现在更是如同在拷问内心。
“你果然知道是有人故意在你做的菜里下毒!”
“不!我不知道!”钱宏连声否认,脸涨得通红:“这件事和我可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绝没有下毒害人的心思,我也是被人利用的!”
“这么说你还是知道有人要下毒杀人。”文峤继续逼迫他。
“哎呀!我也是后来才想明白的嘛!我有什么理由这么做呢?别人吃了我做的河豚死了,自找麻烦?自砸招牌?我这不是脑子有问题吗?”钱宏急得简直要上蹿下跳。
“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有人在你做的菜里下毒,为什么还愿意赔钱给死者家属呢?”又是一个咄咄逼人的问题。
钱宏愣怔了好几分钟,手指头都要被他抠破皮了,最后终于缓缓开口道:“这件事一直憋在我心里,十好几年了,既然今天你们又找到了我,我就告诉你们吧。”
原来在陈卫东家属找钱宏闹了几次之后,钱宏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也是实在不堪其扰,只能坐下来和他们商讨赔偿方案。最后好说歹说,协定下来,饭店和钱宏各出5万给被害人家属,才将事端平息。
正当钱宏为此事忧愁之际,他收到了一份来自邮局的通知,让他携带身份证前去取一份挂号信。正是这封挂号信,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
“里面是一份保险合同和存折。”说到这里,钱宏微微叹了口气。
“别说买保险了,那个时候,我连保险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所以怎么可能会有人给我寄赔偿金呢?所以,当时我就明白了,这笔钱是那个陷害我的人寄给我的。”
“然后你就收下了?没有考虑过把这件事告诉警察,抓住那个罪魁祸首吗?”柳梦微问道。
见钱宏又开始踌躇不定,文峤给他吃了一粒定心丸:“我们这次来找你只是一次私下问询,不记录任何档案。至于你收到的那笔钱,也和我们无关。就算那真的是凶手寄给你的,也没有任何一条法律规定杀人犯不能给别人送钱。你只要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就行了。”
“先不说能不能找到那个人,即使找到了又能怎样。”钱宏一脸无奈:“事情已经发生了,谁都知道我做的河豚吃死了人,就算警察抓到了下毒的人,法院也还了我清白,又有多少人会愿意冒这个风险相信我呢?”
“我是无论如何做不了厨师了,还不如收下这笔钱,早点为以后做打算。”钱宏的考虑很现实,却没办法说他的选择是错误的。看来那个投毒人是拿捏准了他的这种心理,才敢做这件事。。
难道,好不容易得到的线索又要断了吗?
突然,钱宏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他们说道:“对了,那张保险单我还保存着,你们要不要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