匙来回切割,蹂躏的简直是惨不忍睹。等我切好递给杜健生的时候,他赶紧用椅子两个后腿撑着往后仰,十分嫌弃的说:“你就给我吃这个啊?”
“怕什么啊?”我拎起满是苹果汁的塑料袋给他看:“我垫了东西的,又不脏……你怎么那么麻烦?这个不吃那个不吃的?你不吃,我自己都吃了好了……”
可我要自己吃,他又不干了。他起身夺过我手里一半的苹果,表情依旧嫌弃的拿着纸巾擦擦苹果的切面:“我为什么不要啊,这是我的,我就算不吃,你也别想吃。贺新凉,我跟你在一起,完全就不用担心自己缺铁……”
世界上一部分人是单线思维,想问题比较直接。还有一部分人是曲线思维,想问题比较迂回。而杜健生完全就是往返式单曲混合箩圈状思维——意思也就是说,他跟我一样,好好的话从来都不会好好说。
为了这半拉让钥匙切的面目全非的苹果,我俩吵闹的不可开交。场面很愉悦,我在梦中,甚至都被笑醒了。
笑醒的瞬间,我突然觉得身边有杜健生喘气的声音。我起身去开灯,忍着光亮刺激出来的眼泪去看身边的位置。
空荡荡的。
我闭上灯接着睡觉,这回没有在做梦。
两天后,我出国的航班也到了。不是直飞,飞机在我市的国际机场起飞,到香港转机,在飞往伦敦。到伦敦会有人接我,再送着我语言学校学习一段时间。
我知道后不仅怅然,又是,香港啊……
上午11点17的飞机,曹爸爸早上八点就赶过来了。他从头到尾嘱咐了我一遍,唠叨的我都有点犯困。
“爸爸!可以了!”我被他吵得都要炸毛了:“我很好,放心吧!不是还有李晓艺呢么?他都在伦敦上了好多年学了,什么事儿他都门清!你就等着我电话,我一下飞机就打给你。”
“哎,”曹爸爸异常的惆怅:“这么多年你都在我眼皮子底下呆着,现在一走,我实在是不安稳。”
我抱了他一下:“没事的!你以前带我算命的时候那先生不是说,我这人福大命大,麻烦事儿不少,但是总会死里逃生的。”
可说归说,曹爸爸还是不能放心。李晓艺来了后,曹爸爸也同样嘱咐了他一遍。九点多的时候,我们搬东西下楼。曹爸爸甚至都没用司机,我的行李都是他亲自搬的。
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眼镜先生中午回家取文件,他笑呵呵的问我:“老妹儿,你不是跟你老公和好了嘛?我前两天早上还看他出去了呢……你这是干嘛去啊?哎,这位先生不是……”
看他要认出曹爸爸,我赶紧打岔说:“我要出远门了,大哥,再见了啊!”
电梯门关上,我这才长长的吐了口气。
我松气了,曹爸爸却没有。他严肃的跟政教主任似的,等到李晓艺一走开,就板着脸问我:“刚才那人说的早上从你家走的那个人是谁啊?”
“没谁没谁!”我实在没办法了,只好拉过李晓艺,说:“晓艺那天早上来的!他说要告诉我准备点东西,那位大哥误会了,呵呵呵……”
曹爸爸一眼就能看出我在撒谎,但是也不点破,只是很婉转含蓄的说:“幸好不是杜家的孩子,说实话,那孩子虽然好,但是我们两家的政治背景不同,不适合在一起。再说,杜家的孩子前几天跟苏家的姑娘订婚了……反正不管怎么说,新凉,你是女孩子,你自己要小心。”
我心里一惊,山顶那次我还没有吃避孕药药,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儿吧?等到香港在买药吃,不知道来得及不?
从我家到机场,一路上特别匆忙,匆忙的,连我伤感下的时间都没有。
车子刚停在机场门口,曹爸爸突然来了特别紧急的一个电话,他急着回去处理,将我和李晓艺放下就急急忙忙赶回去了。
行礼托运完,我和李晓艺又排队等着安检。
时间空闲着,我有些迷茫的回头张望搜寻了一圈。心里有着期待,但是却又不知道到底在奢望些什么。
李晓艺看着我的样子:“新凉,我八卦一下……”
“你什么时候不八卦了。”我很不给脸的戳穿他。
“不是,”李晓艺挥挥手:“我是想问一下……”
“你问啊!”
李晓艺暴跳如雷:“你到底让不让我说话了!”
他的样子让我心情好了些:“你说吧!”
李晓艺就像是个淘气的小男孩,特别坏的指指我身后东北角的位置:“你现在想见的人,是他吗?”
杜健生吗?
我猛的回头,嘎巴一声。
还没等看到人,脖子就扭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