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士锋点头:“我托了相熟的人到军中打问,才知道那穰侯和韩司徒已被押入城中,项王因为穰侯侯爵仍在,虽说是待罪之人,但一路上据说对穰侯也颇为客气,进彭城后安置到一处宅邸,距离项府很近。我又寻得了那宅子所在,询问了看守的兵卫,确定穰侯是住在那里的!”
刘涌精神一振:“好!带路,我去见见那穰侯!”
钱士锋却摆手道:“大哥莫急,你这时候过去怕是见不到穰侯了。据说今夜项王要于项府设宴,大飨群臣诸将,穰侯也在受邀之列。这是小弟与那看守的兵卫闲聊时,他说到项王对穰侯还是礼遇有加时提到的。想一个待罪之人,却还能住大宅,入王宴,项王对这个穰侯也确实还是看重的!”
刘涌心道项羽这哪是看重韩成,他看重的是张良,欲行笼络而已。刘涌觉得,项羽削了韩成王位,一方面自然是他收纳天下的第一步,把韩地并入了西楚之中,另一方面也是忌惮张良,估计便想在这大型盛筵上,让张良看清谁是真命主子,借以胁迫张良跟从罢了。韩成可怜人,怀璧其罪。
司马迁记得清楚,他认为项羽就是因为生了张良跟着刘邦跑的气,才抓了韩成的。想必司马迁也很有些贤人崇拜的情结。
刘涌皱了皱眉,想着明日就要入营,寻张良心切,道:“那便等筵后再去寻他,今日我一定要见到!”又微怔一下道,“但你说那穰侯院子也有卫士守着,我若要进去,方便吗?”
钱士锋笑道:“方便是肯定不方便的,但下午时候我已与那卫士套得熟络,他与我是老乡,我刚才就已经回转院里来拿了些家里弟弟刚捎来的特产,给他送了去。他当年被解去关中充役,后被编入秦军,项王灭秦后又被并入项王军里,这才随着项王回来楚地,故而已经近四年没回过家了,看了那些特产差点把眼珠子哭出来。我跟他说我有一个兄弟与那穰侯有旧,想来探望下,他说当然可以通融,只是不能待得久了,而且要扮作柴役进去才行。”
刘涌讶异于钱士锋办事的妥贴地道,心思细密,拍了拍钱士锋肩膀,夸赞几句,顺手掏了钱袋子,掂掂觉得凑合,递予钱士锋道:“还害你破费了东西,这些钱你收下,聊作补偿。”
钱士锋看那袋子沉重,很是意外,摆手道:“大哥说玩笑话了,我那点东西哪值什么钱,怎么能收大哥这么重的赏?!”
刘涌本来就是对钱没什么概念的人,他既然要用钱来谢钱士锋,就不心疼拿出多少。想着袋中都是些散钱,也不过半贯,就顺手递出。当下说:“那些特产是你弟弟大老远给你捎来的,情意极重,不是用钱能抵得了的,趁我现在还有钱,你且收下!”
钱士锋听刘涌这话说得体贴,也十分感动。刘涌最后一句“趁我现在还有钱”说的是平心话,刘涌自知,穿越前自己就手掌大,兄弟间花销从不记数,有钱就硌身,很容易散财。如今虽然一下子成了大款,却也说不定很快便散光了,所以有此一说。但钱士锋听来却是暗含了些凄凉,大家都心知肚明他们这队染着浓厚义帝颜色的侍卫若入军营,免不了被人整治,日子不会好过,这位刘涌老大平日俭省,他作老大又没人敢揩他的油,尚能攒下些钱,以后到了军营之中,四周虎狼林立,谁知道会怎么样,所以老大才会说出“趁我现在还有钱”这种悲凉话,当下也是感叹,拱手对刘涌说:“今后无论兄弟们在哪里,大哥都是我们的大哥,谁要是敢欺压大哥,兄弟们都不会饶他!”
刘涌一听,知道钱士锋是要表忠心,还道是他施财所致,也不在意,哈哈一笑:“话真难听,哪个敢欺压你大哥?!”
钱士锋赶忙道罪。
刘涌想想,如今他要见的人都被项王夜宴给掳去了,还真是无事可做,眼光搭在钱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