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深处,几粒青皮核桃大小的明珠散发着迷蒙的微光,将黑暗的洞窟微微照亮了些许。
张潜听着外面有脚步声传来,起身相迎,他如今虽接替东岳帝君手中之权,但长江水神乃是地祗神灵体系中排得上号的大佬,地位与肩吾、河伯等人相当,他亦不敢怠慢,这等人物愿受他差遣,完全是给他颜面,论实力,长江水神比他还强横几分,若在水量充沛的河段,能与元神地仙匹敌。
“你的消息没错,彭城龙脉的确被邹天师截断。”长江水神微微点头,便算回礼,而后将手中那长匣放在了张潜身前的石桌之上,态度虽然算不上恭敬,但却不似先前那般轻慢,初见张潜只觉此人太过年轻,难当重任,甚至心里还有些腹诽,东岳帝君为何将地祗神灵一脉大权暂交此人手里,如今经他提供消息,使得地祗神灵一脉免受巨大损失,而且抓住道门把柄,算得上一次极为有力的反击,若想继续蚕食地祗神灵一脉,想必也会顾忌许多,也对他态度好了许多。
张潜将长匣微微掀开一丝缝隙,便觉天地元气喷薄而出,端详片刻,便重新合上,问道:“他供出邹天师了吗?”
长江水神摇了摇头,说道:“天字营完全是按照死士的标准培养出来的,这些人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死,想让他攀咬邹天师恐怕不太可能。”
张潜微微皱了皱眉头,心中略有不甘,虽然明知这一切都是邹天师一手所为,只要抓住把柄便能让正一道坛为之动摇,使得整个道门都严重受创,其意义远非整死一个天字营大统领可以比你的,不过长江水神既是如此断定,必然不会无的放矢,张潜也信他所言。而后继续问道:“依阁下意见,如何处理此人?我身份有些敏感,不宜与他相见,所以还希望您能一手处理这事,不管怎么样,我都支持您的决定。”
长江水神点了点头,张潜对他礼敬有加。那他也尊重东岳帝君的安排,听命于他。
“我的看法是,将此人送到三清宫,让他们自己处理,总不好明目张胆的徇私枉法。”长江水神浅笑道。
张潜略一思忖,虽说地祗神灵一脉如今也有权利处死这位天字营的大统领。但意义远不如将此人交给三清宫,让他们自己动手清理门户,即可杀道门威风,又可形成血淋淋的前车之鉴,道门之中的激进分子必会有所顾忌,从而收敛爪牙,也不必让自己搅进这麻烦里。对他提议,张潜还是极为赞同的,点头应允下来,也不多话,这事让他全权处理便是,而后摆弄起石桌上的长匣,问道:“那此物该如何处理?”
“暂时搁你那里吧,木已成舟。龙脉即被截断便难以恢复当初面目,即便将他安放回远处,彭城也难以恢复往日盛景了,说不定元气冲突还会酿成的新的灾祸,老朽知道你有一件了不得的洞天灵宝,能够承载这段龙脉,此物放在你那里也最为妥当不过。”长江水神行事并不为情绪所主导。虽然他打心眼里不太接受张潜这个代理者,既无资历,又无名望,但从大局出发。这截龙脉石柱放在张潜那里的确最为合适,如今彭城亦为道门势力盘踞,物归原处实在是一见十分愚蠢的事情,只会让觊觎者窃取,而交由任何一位地祗神灵保管也是不妥,很难做到公平,为张潜身份上可以名正言顺,而且可以避开道门纠缠。
“那此物便由我暂为保管,等将来局势稍微稳定之后,在下会物归原处。”张潜将匣子收入了玲珑**塔之中。
当初张潜得了釜阳城几段碎裂的龙脉石柱,便让玲珑**塔发生了翻天覆地之变化,如今彭城这段龙脉石柱虽不完全,但体积之大却也超过之前几倍,融入地势格局之中,玲珑**塔的内部空间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范围扩大了一倍不止,直径近乎五十里,元气蕴生的速率也大幅提高,原先一个月可蕴生三千枚纯阳大丹,除去自身消耗,结余并不算很多,能有六七百枚便算节省,按照如今速率,张潜估计一个月产出的纯阳大丹应不少于万枚,结余因在六七千左右。
如此一来,紧张的元气供应便算缓解了许多。
张潜在资助了有鳞族之后,从峨眉山小洞天赚来的十万枚纯阳大丹便以所剩无几,如今身上仅剩万枚,看似很多,但仅仅只够在春秋大鼎之中修炼一个月而已,而且如今随着张潜境界增长,已经能将春秋大阵的运转速率推动到一个更快的地步,加速也更为明显,人间一月,鼎中一年,消耗自然也是成倍增加,张潜想在明年宗门大比之中对小沩山摊牌,这期间已不足五个月,他要在这段时间之中修成金丹,从而增加自身的分量,必然免不了借用春秋大鼎。
因此对纯阳元气的需求也更为紧迫,那一万多枚纯阳大丹实在有些捉襟见肘,如今得了这段龙脉石柱,顿时解了燃眉之急。
如今他即便全力推动春秋大阵改变时间流速,也可做到收支平衡。
大统领的事情有长江水神一手处理,也无需张潜过多询问,片刻之后望霞仙子与岷江山神也以将外面事务处理妥当,走了进来,张潜吩咐众人坐下,而后将自己混迹正道之中以及南蛮一行途中打听的消息告知众人,并未隐瞒任何消息,包括青城山大洞天的遗迹所处位置,当然并没有提及自己与苏慕清之间达成的协定,虽说地祗神灵一脉以和道门决裂,但和妖族沆瀣一气却明显是两码事,他如今只是一个代理者,还不怎么服众,也不敢擅自决定地祗神灵一脉的立场。
这事只能将来先与东岳帝君说清楚,再由它出面向天下地祗神灵摊牌。
同时又说了蜀州境内惨状,与道们一些所作所为,包括阳山小洞天震断釜阳城龙脉一事,知晓这些情况之后,三位神尊皆是神色凝重,蜀州西南数千里地域。地祗神灵竟然悉数陨落,如今蜀州几乎已是正道天下,而且从道门行事来看,只怕野心已经滋生蔓延,难以扑灭,这种情况对地祗神灵一脉而言极为不利,而东岳帝君如今又困在三清宫中不便脱身。若不做些什么予以制衡,只怕彭城城隍就是将来自己的写照,可如今就连老谋深算的长江水神也无应对之策。
张潜只得在旁稍作提醒,除了望霞仙子,也不知其余两人立场,他也不便鼓动地祗神灵直接与道门武力对决。何况地祗神灵受封地所限,也很难像道门那样,将力量抱成一团,真若起了冲突,极容易被人逐个击破,例如彭城城隍遭难之时,岷江山神与其只有一地之隔。但根本帮不上忙,离开了岷山,他力量就大打折扣,连金丹人仙都对付不了,他也没什么好办法,只是借了东陵道主给道门下绊子的招数,说道:“正一道坛倒行逆施,逼的蜀州万余揭竿起义。这股力量虽然散乱,但胜在规模庞大,诸位若不想道门野心如火蔓延烧到自己,必须要进行牵制,将他们的着力点转移到别处。”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暗中协助散修?”长江水神一听张潜所言,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对他这提议并无太多抵制情绪。
张潜点了点头,道:“散修之乱一日不被平息,道门便抽不出精力对付我地祗神灵,如今蜀州虽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