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好气魄!”唐松笑了,“只是如此以来,我岂不就成了公主手下的大掌柜?”
不待太平说什么,唐松摇摇头淡淡声道:“多谢公主厚爱,只是我对做什么大掌柜实无兴趣”[.]
太平猛然转身,双眼紧盯住唐松。
朦胧的月色下,唐松迎着太平锐利的眼神轻浅而笑,没有针锋相对,也没有闪躲退让。
“一文铜钱不出便能尽分三成,这三成一年就是多少利水你比我清楚,这都不答应,唐松,你未免太贪而不知足了”
“若只是为钱?当初又何必要办这费力不讨好的印社?既在扬州,还有比海商贸易更赚钱的营生?”唐松不再看太平,迈步继续向前,边走边道:“以钱度人,公主未免将天下人都瞧的小了!就是公主自己要买弘文印社,难倒真是为了钱?”
“好”太平的声音愈发暗哑了,“现在给你三成不要,到什么都没有时你可别后悔?”
唐松脚步不曾暂停,连声音都没有半点变化,闲谈般道:“若真有那一日,我定当早早卷了铺盖走人,绝不会碍了公主的眼”
唐松如此表现让太平脸色微变,“弘文印社是出自母皇之意?”
这时忽有钟声破空而来,在这静夜里显得份外空灵悠远,唐松向太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后停步而听,听得几声后连眼睛也微微闭合起来,纯以心耳感受着让后人醉了千年的寒山寺夜半钟声。
看到他这摸样,太平真是忍了又忍,才勉强忍住。
钟做三十六响,直到最后一声响过之后唐松才睁开眼来,“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这一趟到苏州再无憾矣!夜色已深,公主便回船安歇吧,我自往枫桥镇投宿就是”
“你……好……”太平一招手,那四个一直远远跟着的护卫顿时拥上前来,二话不说就将唐松控制住抬到了河边。
此时唐松真是悔死,早知道这女人有暴力倾向,为什么没把上官谨一起带来。
太平指着河水,“丢下去之后,今天我要不让你上来,你可真就上不来了”
这娘们真是个疯子!
“说,弘文印社的创办是否出自母皇授意?”
“公主这么聪明还要我说?”
此前唐松的表现很成功,已让太平心底有了结论,此刻再经这明显带着服软语调的话一说,太平益发确信了。
确认之后太平一时倒没了主意,那是她的母亲不错,却也是皇帝,一个连自己亲生儿子都能吃的皇帝。
但若真就这样罢了她又实在不甘心!心情烦躁起来的太平再看唐松,越看越是不舒服,手一挥,那四个护卫手上猛一使劲,就此将唐松扔到了河里。
唐松却没想到她真能做得出来,猛然落河不免手忙脚乱,吃了两口水,扑腾了好一会儿后才勉强在齐胸高的河水中站住了身子。
看到这一天来一直是萧萧肃肃颇有名士风度的唐松如此狼狈样子,太平忍不住哈哈大笑出声,心里的烦躁倒是消散了不少。
她笑的快活,唐松却是出离愤怒了,“李令月,你他娘就是个疯子”
那四个脸色大变的护卫正要下水却被太平给制止了,自己走到河边看着落汤鸡一样的唐松笑吟吟道:“你他娘?唐松,你是在骂我的母皇?”
这时节唐松那还顾得了那么多,边破口大骂脚下边慢慢向河边蹭去。
从小到大太平还真没这么被人骂过,不过她也真是邪气,这么被唐松一句句疯子的骂着,不仅不恼反而脸上还一直带着吟吟的笑。
还别说,这一招就是管用,她越是如此,唐松心里越是憋闷的厉害,像被人打了一记窝心拳后要还手却找不到人一样。
反过来,唐松越是恼的厉害,太平笑容越盛,到最后时竟已是笑颜如花,在朦胧的月色与水雾中倍显妖艳。
就在太平妖笑最盛的时候,在河中缓缓蹭了好一截儿的唐松蓦然前扑。
虽然已经蹭到齐腰深的浅水处,但河水阻力毕竟太大,严重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