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行动起来,及时找到它。”
“那我们就坐以待毙吗?”为难一个身体如此虚弱的人。莫莫感到有些不忍。但主任如此不近人情,莫莫觉得他不可理喻。
“我们得放聪明些。”陈洛宇解释道。“我们绝不能盲目地招来那些不顶用的专家,让研究所的声誉白白受损。现在不行,想都别想。”
莫莫知道陈洛宇的话或多或少有些道理。但她也明白,所谓道理。常常被剥夺了道德责任,而只留下个孤单的“理”字。她的父亲一辈子为了道德责任而活——科学上治学严谨,从不逃避责任,并且坚信人性本善。莫莫对此也深信不疑,但她只是从“业”的角度来看待它们。她悄悄地躲开陈洛宇,吧嗒一声打开了手机。
“你不能那样做!”
“你来阻止我呀。”
陈洛宇没有动。
很快,莫莫明白了为什么。在深深的地底下,她的手机压根就没有信号。
莫莫气得七窍生烟,朝电梯走去。
黑煞星站在石道的尽头。手中的火把还在熊熊燃烧。火把的烟味、苔藓的泥味和东西腐烂的臭味全都古怪地混合在一起。周围一片寂静。一道铁门横在他面前,看上去跟这石道一样年代久远,虽然锈迹斑斑却依然牢固。他站在黑暗里等待着,满怀信心。
差不多到时间了。
林书豪许诺过里面一定会有人来开门。敌人内部的背叛令黑煞星感到大为惊讶。为了执行这个任务,他本打算在门口等上整晚的,现在看来。这大可不必。他这是在为决绝果断的人效劳。
几分钟后,恰在指定的时间,门的那边传来了一大串钥匙叮叮当当相互碰撞的声音。接着,在一阵金属和金属之间相互摩擦的刺耳声中,好几把锁脱开了。一个接一个地,三个硕大的门闩吱吱嘎嘎地打开了。这些锁吱嘎作响,好像几百年没用了似的。最后,三把锁全打开了。
随后,一片寂静。
正如事先约定的那样,黑煞星耐心地等待了五分钟。之后,他浑身涌起一股力量,他猛地一推,门开了。
“莫莫,我决不许你那么干!”随着电梯的不断升高。陈洛宇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和吃力。
莫莫不理睬他。此刻她渴望一个庇护所,这里的一切都曾经令她感到熟悉亲切。可现在这儿不再像是她的家了。她知道再也不会是了。现在,她只能忍受痛苦,采取行动。去打个电话。
她身边的知秋仍然一言不发。莫莫早已懒得去猜想他是怎样的一个人。是个专家吗?比陈洛宇更专业?知秋可以帮助我们查出杀死你父亲的凶手。事实上,知秋根本没帮上忙。看起来,他的热心和善良是真的,但他又一直在掩饰些什么。她又何尝不是呢。
陈洛宇又冲着她说:“作为研究所的主任,我对科学的未来负有责任。如果你把此事扩大成一个国际**件,那么研究所将会遭到——”
“科学的未来?”莫莫驳斥道,“难道你真打算逃避责任,打算永远不承认负物质是从研究所弄出去的?难道你打算对那些被我们置于险境的人们视而不见?”
“不是我们。”陈洛宇反驳道。“是你们。你和你的父亲。”
莫莫把脸转了过去。
“至于说危害生命,”陈洛宇说,“这东西恰恰跟生命有关。你知道负物质技术对这个星球上的生命会产生巨大的影响。如果研究所因为这桩丑闻破产了,完蛋了,那么所有的人都会跟着倒霉。人类的未来掌握在研究所这样的科学机构手中。掌握在像你和你父亲这样致力于解决未来生存困境的科学家手中!”
莫莫早听过陈洛宇题为“科学即神”的报告,但她对这种观点却不以为然。科学正极力解决的问题中有一半是它自己造成的。“进步”就是长在地球母亲身上最严重的恶性肿瘤。
“科学要进步当然得承担风险。”陈洛宇接着说。“风险必然存在。太空计划,基因研究,医疗制药——它们都可能出错。但是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犯下多严重的错误,为了所有人的利益,科学都必须继续下去。”
陈洛宇处理道德问题与科学理性的能力令莫莫感到惊讶。他的才智似乎跟心灵毫无瓜葛。“你认为研究所对地球的未来至关重要,以至于我们得不顾道德责任?”
“不要跟我谈道德!早在做那个样品的时候,你就已经超越了所谓的道德底线。并把整个研究所置于危险之中。我现在尽力保护的不仅是研究所三千名科学家的饭碗,还有你父亲的名誉。好好替他想想吧。像你父亲这样的人,不应被看作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制造者。”
莫莫觉得他说到了点子上。是我说服了父亲制造那个样品。是我的错!
电梯门开了,陈洛宇还在喋喋不休。莫莫迈出电梯,掏出手机,又试着打电话。
还是没有拨号音。该死!她径直朝门口走去。
“站住!莫莫!”主任一边喘着气似地说。一边加快速度跟上她,“慢着,我们得好好谈一谈。”
“够了!别再说了!”
“想想你的父亲,”陈洛宇恳求道,“想想他会怎么做?”
她继续往前走。
“莫莫,我承认,我有事瞒着你。”
她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陈洛宇歉意地说。“我只是想保护你。告诉我,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在这儿,我们必须好好合作。”
莫莫忽然止住脚步,她站在实验室中央,但没有转过身来。“我想找到负物质样品。我想知道是谁杀死了我父亲。”她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陈洛宇叹了口气。“莫莫,事实上,我们已经知道是谁杀死了你父亲。我很抱歉,一直没有告诉你。”
莫莫转过身来。“你说什么?”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这实在是难以——”
“你知道是谁杀死了我父亲?”
“是的,我们有了点眉目。凶手在现场留下了张名片似的东西。这就是我找来知秋的原因。他对声称对此事负责的组织很有研究。”
“组织?恐怖组织吗?”
“莫莫,他们偷走了零点二五克负物质。”
莫莫看着站在房间中央的知秋。这一刻,一切都水落石出了。这可以解释一部分疑团。莫莫很奇怪自己怎么早没察觉到这一点。陈洛宇毕竟找来了权威。现在一切都清楚了。知秋是侦探,外表轮廓鲜明,行事谨慎稳重,很明显头脑非常睿智。他如果不是侦探还能是什么?莫莫打一开始就该猜到这一点。她转向他,心头泛起一丝新的希望。
“知秋,你能告诉我是谁杀死我的父亲吗?还有,你们机构是否能帮助我们找到负物质呢?”
知秋显得有些慌张。“什么?我们机构?”
“我猜你应该是国安局的吧。”
“事实上……不是。”
陈洛宇赶紧插话道:“知秋是私家侦探。”
莫莫好似被人泼了一桶冰水,从头凉到了脚。“私家侦探?”
“他是一名很有名的私家侦探,”陈洛宇又叹了一口气,“莫莫,我们认为你的父亲是被邪教教徒杀害的。”
莫莫把这话记在心里,但她还没法推敲个中含义。邪教教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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