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脸色并没好多少,但也没再张口大嚷,只闷声躺在那里哼哼。
石韦给宋泽兰使了个眼色,她便上前扶住其父,小声道:“爹爹,石大人想查看一下你的牙齿,你就起来给他看一看。”
“什么,老——”
宋元翰吃怒,正待破口说粗话,却被女儿狠狠的一个眼神压了回去。
“爹爹,石大人是咱大宋最好的御医,他要看你的牙齿,自有他的道理,你就让他瞧瞧。”宋泽兰边使眼色,边耐心的劝道。
宋元翰也是痛得没办法,虽然心有不爽,却只好无可奈何的接受。
宋泽兰大喜,赶紧将父亲小心翼翼的扶了起来,那宋元翰则闭上眼睛,不情愿的张开了嘴巴。
石韦凑上前来,盯着宋元翰的嘴望着了几望,又道:“宋侯爷,我不是要看你的嗓子眼,我是要看你的牙齿,麻烦你把嘴唇往里缩缩,把牙露出来行不。”
宋元翰那个郁闷啊,自己好歹是一侯爷,而今却像是一个得了蛀牙的小屁孩,给人这般指使着,简直是莫大的屈辱。
他心中愤然,却又没辙,只好忍气吞声,将那两排牙齿露了出来。
石韦这时才得以清楚的观察到他的牙齿。
这宋元翰虽然上了年纪,不过这牙齿却保养的很好,白白洁洁不见腐损,而且口气也比较清新,显然平素很注重口腔的卫生。
正是这他一口干净的牙,令石韦产生了怀疑。
这个时代并没有牙膏,普通百姓刷牙最多用点盐水,而盐的价格也不便宜,所有大多数的穷人刷牙,仅仅只是用清水漱口而已。
达官显贵就不同了,似宋元翰这样的皇亲国戚,自然不缺那几口刷牙的盐水。
但即使如此,光凭盐水的话,也不至于把牙洗的这般干净,而且还没什么异味。
石韦再仔细嗅了一嗅,脸上露出了笑意。
他已经推测出了这其中的奥妙。
宋元翰呲着牙早不耐烦,见石韦看了半天也没个反应,眼一睁,不爽道:“你到底看够了没有。”
石韦直起了身子,已是一脸的胸有成竹,笑问道:“宋侯爷,如果下官没有猜测的话,宋侯爷你这一口的好牙,应该是用了苦参擦牙的。”
宋元翰的神色一变,原本不耐烦的脸色,陡然间变得骇然无比,惊问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宋泽兰也惊奇的望向石韦,满心的疑惑不解,心想这个石韦竟然只凭看了看父亲的牙,就能猜测出父亲是用苦参擦牙,实在是神了。
面对着这惊异的父女,石韦却不紧不慢道:“苦参乃一味草药,有治风杀虫之效,确实可以用来漱口洁齿,只是它的性味却能伤及肾脏,并不宜年高之人使用。下官所料不错的话,宋侯爷的腰重疼痛,正是久用苦参擦牙所致。”
石韦这洋洋洒洒一番话,只把那宋氏父女听得是震撼不已。
如果石韦没经过方才看牙那一道,直接说出这病因的话,那宋元翰多半不会信服,觉得他是在胡扯。
然而石韦只凭观牙便断出了是用苦参擦牙,先露了这惊人的推断,然后再说出病因,这下便让那宋元翰惊得是叹服不已。
“石御医,我这病真的是苦参所致的么?”宋元翰颤巍巍的问道,方才的那般暴脾气已全然不见。
石韦淡淡笑道:“宋侯爷若不相信下官的判断,大可请别的名医再来瞧瞧,不过相信结果都是一样。”
宋元翰哪敢说不信,忙道:“信信,石御医医术这般神妙,老夫如何敢不信。”
宋泽兰也跟着道:“既是爹爹这病是苦参所致,石大人可有治病之方?”
“宋小姐不必担心,此病治之也容易,宋侯爷只消从今往后停止用苦参擦牙,再服下下官所开的补肾之方,不消月余,这腰病自然就会痊愈。”
石韦说着叫人拿来纸笔,提笔写下一道方子交给宋泽兰。
宋泽兰即刻叫下人去依方抓药,那宋元翰则是高兴得不得了,一把抓住石韦的手,哈哈笑道:“我说石御医呀,皇后娘娘说你是大宋朝最了不得的御医,老夫我先前还不信呢,今天一见,娘娘她说得真是一点没错呀。”
提及了宋皇后,石韦原本略有得意的心情,不知怎的就紧张了起来。
果然,那宋元翰刚刚夸完他,话锋一转,又向宋泽兰瞪道:“兰儿,你昨个回来还说人家石御医名不符实,你怎么能说瞎话糊弄爹爹呢。”
一听这话,宋泽兰的脸立时就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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