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着李三思,秦琼沉声说道,话音方落,他便转身跃上了马背,大喝道:“走。”
随着秦琼的命令,自有人将李家三位公子送上马车,八千铁骑便列着齐整的队伍,由慢而快,一路向着西南而去,
目送着秦琼等人消失在天际,李三思才无声地长叹一声,收回了那有些悲伤迷茫的眼神,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也许是件好事也说不定,只希望上苍保佑三个孩儿能平安归來。”
抬首看了一眼清冷的月色,李三思又是叹息一声,这才迈着有些蹒跚沉重的脚步向城中走去,此时的营州城万籁俱尽,城中沉浸在梦想之中,鲜少有人知道,只是短短几个时辰的功夫,营州已经易手他人,而那八千铁骑也再次踏上了征程,
秦琼走在队伍的最前方,人有晚风吹拂着脸庞,那威严的双目此时却是有些无神,
“秦将军,可是于心不忍。”
秦琼眼神微动,沒有回头,低声说道:“萧兄,无论怎么说,他们都是孩子,将他们带入这纷乱残酷的战场,未免有些残忍了,如果是小王爷,他绝不会这么做吧。”后一句,他似是自问,又似是对萧凌所说,
身为战士,秦琼可以义无反顾踏上战场,亦能毫不犹豫地斩杀敌人,哪怕满手血腥,尸山血海也毫无畏惧,但用卑鄙的手段來控制别人,以他的性子接受实在有些不易,尤其是李三思与三子道别的场景让他动了恻忍之心,
“将军此言差矣。”萧凌走上前來,与秦琼并骑而行,淡淡地道:“秦将军,我且问你,这么做你可曾后悔过。”
秦琼一怔,旋即摇头,萧凌不由笑道:“将军所为乃是为了小王爷,更是为了大齐百姓,既如此,将军又何必为了此事烦忧,将军乃一军统帅,行事自当以大局为重,不能意气用事啊。”
“多谢萧兄,秦某心中舒畅了许多。”秦琼笑着拱手道,
“客气。”萧凌摆手道,
秦琼无奈地笑笑,萧凌的脾气依然故我,还是那般惜字如金,方才劝说自己多说了几句话已是少见,沉默了片刻,秦琼突然满含深意地看着萧凌道:“萧兄,不知何时才能喝上你与孔小姐的喜酒啊。”
萧凌冷峻的脸上顿时闪过一抹不自然,抿了抿春,他却是不答反问道:“秦将军,不知此次你有几成把握击败高绍仪呢。”
见萧凌不愿多说,秦琼也不强求,面色严肃地道:“如果赵护法一切顺利,我便有八成把握能一举击溃高绍仪,彻底除去这个隐患。”说到这里,秦琼眉头不由拧了起來,“只是对付高绍仪不难,要战胜突厥与周国联军却是难上加难。”
“是啊。”萧凌赞同地点点头,叹息道:“如果小王爷平安无事,我们自可与大贺楚才一起深入草原,将突厥搅个天翻地覆,只是如今却是不能了,小王爷此次受伤委实太重,即便有孙神医在,要恢复如初恐怕也需不少时日休养啊。”
“都是高宝宁那厮,还有天道宗无端生事,否则以小王爷功夫又怎么会被困住,脱不开身,可怜了那些战死的弟兄,沒有死在与突厥的战斗中,却死在了同胞手中,不值啊。”
提起此事,秦琼的眼睛便不由有些泛红,心底的怒气与杀意更是控制不住散发出來,
“的确不值啊。”萧凌亦是低叹道:“能让弟兄们都好好活着,用一些卑鄙的手段也未尝不可啊。”
秦琼双目一凝,心中的疑虑尽去,眼中寒芒闪烁,语音低沉地道:“高绍仪决计不会想到,我们会这样对付他,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他那十万散兵游勇如何逞凶,。”
……
中山郡城外,
“安土根,你这独臂老货,高长恭究竟许给你什么好处,竟让你如此为他卖命,难道你以为凭借中山郡就能将本王拦住吗。”高绍仪立于高台之上,遥看着城头上满脸沧桑的老将安土根大声喝问道,
中山郡城并不大,城墙亦是远不能与洛阳,邺城那般巍峨高耸的坚城相比拟,数日的激战,城墙上已是千疮百孔,摇摇欲坠,然而矗立在城头上的守军却是神完气足,毫无惧色,
“高绍仪,你这大逆不道之途,明知突厥将犯我大齐边疆,不思如何杀敌报国,竟起兵造反,实在愧对大齐列位先皇。”安土根须发虽白,断去一臂,但虎威犹存,声音更是洪亮如钟:“你是叛徒,是大齐的千古罪人,人人得而诛之。”
“冥顽不灵。”高绍仪怒骂一声,猛然振臂怒吼道:“进攻,午时之前必须踏破中山郡,活捉安土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