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柳巷里学。”说罢就拂袖离开了。
楼翊见到楼娇走了,心里也顿时失了乐趣,想要回房,又想到楼娇方才那一句去那烟花柳巷里学。
他虽然未开荤,但男女之事也不是全然不通,再加上他来时又翻阅了前些时候采薇送来的话本,其中描摹鱼水之欢快美非言语能描述,但——家中那娶来的知书,他却偏偏半点兴致都没有。而那些府中婢子,更是不用说。
楼翊如此想着,就当真带了两个奴才出府,往那烟花柳巷里找去了。
扬州城里有一处声名最盛青楼楚馆,名曰扶鸾居,楼翊出府在那下三滥的地方听坊间的男子说,扶鸾居里有一个倾述,美貌非人间能有。
楼翊来了兴致,他还未曾见过能比他那家中的兄长更要貌美的人了。跟身边几个奴才说了,乔装打扮一番,就去了。说是乔装打扮,也不尽然,只是将身上那楼府的标志去了。
楼翊到了那扶鸾居,和寻常的青楼楚馆一般,楼翊看了一眼就顿失兴趣,但他好奇那天上天下独一的倾述,比他兄长如何。所以就在那扶鸾居里等了下来。
一个时辰之后,这扶鸾居的鸨母见他出手阔绰,私下里同他说,半盏茶之后有那倾述公子的专长,只是——那倾述公子不是一般人能看的。
楼翊自然懂那其中的意思,楼家最不缺的就是钱,加之他本来就是为了那倾述公子而来,叫奴才丢出一张银票来。
那鸨母就笑逐颜开的将他请到楼上去了。
楼上跟楼下,自然又是另一番天地。
楼翊上了楼,进了一个雅间,他身边的两个奴才被鸨母拦了下来,鸨母同他说,倾述公子容貌举世无双,不是寻常的人能见到的。
楼翊一听,兴味更甚,叫那两个奴才在外面等着,自己进去了。
等他进了雅间,看到那四面垂下的幕布上画着的人时,忽然有了种荒唐的感觉——
只见那四方幕布,每一方上都画着一个人,那四人容貌一致,看的出是一个人。只是情态各异,扑萤弄萧,拈花戏水,一颦一笑叫人失魂落魄。
那画上人——不是他兄长是谁?
楼翊心中涌出一种强烈的荒唐和愚弄感,在这样的地方,见到这样情态的兄长的画像——
楼翊将鸨母叫进来,问她,“你可知这画中人是谁?敢挂在这里。”
鸨母哪里会不知道这画中人是谁。这扬州城又有谁不知道这画中人是谁?
“公子——”鸨母辩解道,“您可别误会,楼家的公子——您就是借妾身一百个胆子,妾身也不敢这样污蔑呀——只是我们这地方,来了一个和楼公子长的一模一样的,还成了头牌,这——这也是为了招揽生意啊。绝没有污蔑那楼公子的意思!”
楼翊脸上不露声色,“哦?这世上还有第二个楼公子?”
鸨母干笑着说,“自然,那可不就是我们的倾述么。”
“倾述?”楼翊念了一声,“我可要见见了。”
“诶,客官——倾述这可不就出来了么!”
楼翊抬眼望去,果然见一个一身白衣的男子从楼上的楼梯长廊上款款而来,白玉发冠,青丝如瀑。广袖长衣,衣衫带风。楼翊望了一眼,确实怔住了——那人同楼娇做一样的打扮。
只是因为还在长廊那一边,所以并看不清楚脸。
鸨母见到面前这位难缠的客人被那倾述吸引住视线,松了一口气,就退下去了。
那楼下叫倾述的男子,确实是和楼娇一般的姿态,只是由远及近,身上就没有楼娇那种矜贵的感觉,反而有一种世俗的艳魅——但不得不说,勾人的很。
那倾述公子虽然一身白衣到脖颈,脚踝上却系着金铃,又赤足,雪白的脚尖儿踩着红绸,将他那一身离尘的白衣拉下俗世来。
楼翊也忍不住看的出神。
他竟忍不住的想,倘若楼娇也做这样的打扮,是不是——
“叮当——叮当——”
足踝上金铃震颤。
倾述公子走下台阶,而后他身旁鱼贯走出四个婢子,手捧笔墨纸砚。倾述公子俯身在案,像是在作画的模样。
那模样——楼翊自然见过。他兄长在家中作画,也是这样的姿态。
只是——
又不是这样。
四个婢子伸手去解倾述公子的衣裳,衣裳解开了,露出少年青涩的躯体。只是胸前两点好似由朱砂点缀过,红的刺眼。
那执笔的婢子就在他身上做起画来,一笔一划,俱是触之到底,勾魂至极。
倾述公子原本伏案作画的姿态变作匍匐,而后轻喘微微。
楼翊觉得口舌干燥的厉害。他又想到,倘若楼娇也是如此教他——他哪里会来这烟花柳巷里来‘观摩’。
他想了会儿,视线又落到了那倾述公子的身上。衣衫尽褪,如蛇如魅。
等那倾述公子表演完毕,施施然离开之后,楼翊又找了鸨母过来,递了银票过去,鸨母原来是想回绝的,每日想要见倾述公子的客人那样多,只是这银票上的数额——
半盏茶之后,倾述公子过来了。
楼翊在楼上,看不清那倾述公子的脸,只看得清他在下面时候的一举手一投足,但是等着倾述公子走到楼翊面前来,楼翊又顿失所望。
这传说中的倾述公子,哪里有楼娇的一半颜色。只是这倾述公子,不知是从哪里学来的楼娇的模样,故意每一处举止都模仿楼娇。
那倾述公子好似是在这扶鸾居里被人捧惯了,神态还有几分傲慢,加上方才表演完,衣衫都还未整理好。
在远了看还好,近了看,和楼娇岂止是云泥之别。
楼翊问鸨母,“这画上画的就是这倾述公子?”
在一旁的倾述公子下颌微扬,赶在鸨母之前开口,“那画上自然是我。”
“哦?”
鸨母心里察觉出几分不对来。
那画上自然是楼娇,那楼家大公子的颜色,这天下哪里还能找得出第二个来?只是这楼家大公子,生的再美,这扬州城里也没有一个人敢碰的——知府的公子有一日过来,酒醉了喃喃楼娇的名字,正巧这倾述走过来,被那知府公子当做楼娇抱住了。自那之后,鸨母也生了主意出来,旁人不敢碰那楼娇,她自己再寻一个能碰的‘楼公子’出来不就得了?
倾述,自然是不二人选。
后来,借着这个‘能碰的’倾述公子,扶鸾居赚了不少钱。一旦赚了钱,就算知道会送命,也只怕还怀着一丝侥幸要继续下去。
鸨母见这来的客官气度不凡,心里已经有了些惴惴,以为他是要来替楼公子追究,没想到这位公子忽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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