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醴泉,铸剑堂及其剑坊都在此处。二道走得不快,走动之时,那个胡览还不时东张西望,反倒是那胡毅规规矩矩,只顾闷头走路。
花了半个时辰,三人才来到铸剑堂。此刻的铸剑堂早就静寂无声,只留下数只火炉还在散发着余热,那些打造未完的兵刃排列在大堂两旁的兵器架上,等待着淬火等下一道工艺。铸剑堂弟子大部分已下山,留下的只有一小部分,故此显得整个铸剑堂冷冷清清。
在前面的胡览回过头来轻声道:“普玄道长平时看管剑坊,这等差事与正式弟子不同,都是另有小房居住,从这里再过一条走廊便到了,方老弟不如自己进去吧。”
方仲道:“等见到普玄道长之后,自不干二位道长的事。”那胡览没法,只得蹑手蹑足来到几间略显陈旧的房门前,轻轻敲了敲门,低声道:“道长,道长……贫道胡览求见。”那房里根本无声,边上的胡毅略微用力一推,那门吱呀一声便开了,讶道:“原来门是虚掩着的。”二人互望一眼,先后钻入房内。方仲看不到屋里情形,翻身从狰狞兽上下来,几步到了门口,问道:“普玄道长在不在?”
里面胡览的声音道:“这个……这个……二位道爷的铺盖都在,就是人不在这里。”
方仲一听便即有些着急,闪身入内一看,见这屋里打着两排通铺,足可睡下七八人的样子,如今左边通铺之上只有两个摊开来的被褥,胡毅胡览二人就站在无人的被褥之前。方仲一见旁边丢着的包裹,果然是普玄、定观二位道长平时所带之物,忙道:“除了此地,二位道长还曾住在何处?”那胡毅道:“二位道长一直住在这里,没有别的住处了,莫非他们闲得无聊,去剑坊打扫房舍,擦拭宝剑去了。”方仲心道普玄绝对不是这样子的人,又往右边一看,那通铺之上也有一条被褥,那背里高高拱起,显然睡得有人。
方仲几步上前,轻轻一掀被褥,一个熟悉之极的面容出现在眼前,正是那不修边幅胡子拉碴的赖皮张,方仲喜道:“张大哥,张大哥……”
那赖皮张睡眼惺忪的道:“不要吵我,让我睡,让我睡。”
方仲道:“快起来,普玄道长去了哪里?”
那赖皮张只是不动,方仲索性把他被子一掀,刚想把他拉起,但仔细一看,竟大吃一惊,只见这赖皮张手脚上俱都铐着脚镣,数根链条拴着,直连在床脚之上。方仲大怒,揪住链条一扯,随即拔出鱼骨剑,手起剑落,呛啷一声,把链条砍落。那赖皮张只是不起,反而指着方仲道:“我在这里有吃有睡,你来了,没吃没睡,还不给道爷我滚,快滚!”
胡毅胡览二人见这赖皮张变得疯疯癫癫,方仲无心顾及他们,纷纷悄然往门口退去。二人刚到门口,那赖皮张忽地一指门外道:“有人给我送饭来啦。”这话把方仲和在门口的两位道人都吓了一跳,忙向门外一看,只见房门大开,一条淡淡的白色人影正从空缓缓而落,正好堵住出口。
在门口的胡毅胡览二道初时大吃一惊,等看清楚来人时,又复大喜,那胡览小跑上前,喜道:“卢师叔祖救命,那叛徒方仲摸进昆仑山来了。”
来人一身白色长衫,白色长髯飘摆,手持一柄松纹古剑,正是卢公礼。见到胡览奔过来,微微一笑道:“做得好。”随即剑光一闪,那胡览前奔的身形戛然而止,随即头颅与身体一分,死尸栽倒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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