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中除了留下一地的血渍外,尸体等已不见踪影,估摸着那些被杀死的蝙蝠尸体又被同类给叼走,分食殆尽,成为各个山峰下无数枯骨中的一员。方仲顺着昊天堂等人撤退时留下的痕迹一路寻去,终于在二十里开外的一片湖泊旁寻到了他们。
赢奎与陈御风等人在岸上搭了帐篷,那两只巨大的癞头鼋则歇息在湖泊之中。这里的湖泊太浅,只能容纳它大半身子,两个脊背依旧裸露在水面之上,如两座湖中小岛一般。营地中的篝火早已熄灭,只剩淡淡青烟还在轻轻飘荡。
方仲一出现,营地中人便即发现了他的身影,连忙禀告赢奎等人。赢奎、莫雩、陈御风等一同迎出帐来。方仲滚鞍下兽,向众人抱拳道:“劳烦各位挂心了,在下抱歉之至。”
赢奎笑道:“方贤弟别说见外之话,你来了又走,又未说是为了何事,害的我莫师妹担心不已,如今见到你回来,她比旁人都要高兴。”
莫雩扭捏道:“你胡说什么,方大哥又非外人,人人都挂念他安危。”
赢奎笑道:“说得也是,只是你嘴上挂念的多了一些。”开了莫雩两句玩笑话后,又正色道:“方贤弟,我家老堂主已经仙去了么?”
方仲亦收敛笑容,叹息道:“仓堂主已去了,身后事乃是慈云寺通证方丈与几位神僧亲自主持,隆重之极,超度七日才罢。”
赢奎与一众昊天堂弟子听了,眼圈微红,但终究没有掉下泪来,赢奎长舒一口气道:“如老堂主般看破生死,不拘泥与自我得失,正是我辈该学之处。他老人家心愿已遂,也该无所抱憾。”
方仲回身从狰狞兽背上所负的包裹中取出骨灰盒,双手端着交给少堂主赢奎。赢奎等昊天堂弟子纷纷跪下,由赢奎率领,向仓堂主骨灰跪拜三通,这才伸手接过。
那陈御风并不知这是何事,但见二者俱都神情庄重,他也是少年老成之人,并不开口询问,只是默默观看,等赢奎把骨灰盒交给妫大哥去摆放灵位后,这才向方仲道:“方道友,在下恭候你多时了。”
方仲道:“陈道友,多谢你仗义出手,救援昊天堂众兄弟。”
陈御风笑道:“些许小事何足挂齿。方道友,上次一别匆匆,在下从你口中得知,似乎你认得家师。”
方仲点头道:“在下认得卜夷前辈多年,少时便曾受过他大恩,只是想不到他门下已有如仁兄般出类拔萃之徒。”
陈御风和他身后六位师弟俱都淡淡一笑,陈御风道:“方道友谬赞,其实在下等人资质一般,只能留在门派闭门修行,与我等大师兄比起来,还是颇有不如的。”
方仲奇道:“你大师兄是谁?”
陈御风道:“大师兄道号一眉,被家师送往昆仑山修行,不知方道友可也认识?”说罢,双目炯炯看着方仲。
方仲愕然道:“柳一眉是你大师兄?”
陈御风见方仲果然识得柳一眉,顿时笑道:“方道友还说无门无派,未免过于小心,即便自承是昆仑门人,又有谁会与你为难。”陈御风一下便猜出方仲出身昆仑,不由得取笑道。
方仲自嘲一笑道:“陈道友误会了,在下昔日还算是昆仑弟子,如今却已是闲云野鹤,不受其约束。”
陈御风好奇道:“昆仑派道家之首,连家师都要送大师兄去学艺,虽说是带艺投师,不能入玉虚宫学其精要,但若昆仑绝学无可取之处,家师又何必多此一举。”
方仲道:“等陈道友见到家师时,问一问他老人家,或许会知道的更清楚一些。”
陈御风点头道:“我等此行正是去见他老人家,恰巧路过此地,才遇见的昊天堂众位兄弟。方兄弟既然不认自己是昆仑弟子,那就不必拘泥于道家礼数,只以俗世称呼便罢。”
方仲乐得他不称呼自己道友长道友短,虽然卜夷散人未说自己也是出家人,但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