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结交遍布京师,有风吹草动,两厢保管无事。”
林娘子又问张教头:“父亲一生,教人无数,平日里教头在,上门来都道教头这也好,那也好,如今出了祸端,怎不见一人来助?”
张教头冷笑道:“休说那厮们性子,自顾各人自扫门前雪,哪里肯果真赴汤蹈火?他几个,虽与我名为师徒,早已没了恩情,年轻时候,又被那赵大郎一顿拳脚,不来最好,只怕来了,也是心怀叵测。”
这一家,悲风呜咽,满园都是惆怅,晚间胡乱歇了,不三五日,有几个闲汉送来钱财,又密谓张教头收拾行囊,道是赵大郎吩咐。
张教头不知究竟,那闲汉道:“赵大郎相识满天下,既叮嘱教头收拾行囊,定有道理,只管听他的便是,休等祸事临头,后悔不及。”
闲汉们方去,竟有闲婆子上门来,先夸赞林娘子美貌,锦儿渐渐不耐喝止送客,那婆子方道:“林教头既去,又写下休书来,林张两家,再无牵连,小婆儿此来,正是要为娘子做主,太尉府里荣华富贵,何不早早去了?”
林娘子羞怒交加拂袖而去,张教头喝道:“把你这吃清水不说人话的,俺家女儿,清清白白,与他有甚么瓜葛?张家女儿,有死节之烈,无再嫁之心!”
锦儿将那婆子连拖带拽扔出门去,那婆子兀自不休,一面只说太尉府里的好,心恨不休,冷不防转出几个醉汉,扯住往大街里一丢,乱哄哄取笑不停,骇得那婆子落荒而逃,寻太尉府上婆子去了。
张教头见不是事,唤人去请赵楚商议,不片刻,那人归来,道:“非是赵大郎不得空闲,不知怎地,连番搦战的,过江之鲫一般,纠缠不肯放手,小人去时,正与几条大汉厮杀,不及分说。”
张教头又气又怒,再等几个闲汉上门,便要讨教主意,那闲汉里,有个当头的,道:“教头只管安心便是,昨日小人几个寻赵大郎,他只说教俺几个叮咛教头收拾好行囊,不几日便可启程,高衙内那厮不来最好,来了,有小人几个,管教赵大郎飞马赶来。”
张教头叹道:“昨日里,外来几条好汉,与蛮子竟联起手来,立那甚么擂台,又那许多好汉只管搦战赵大郎,小老儿也见识世事不少,只怕都是冲他去的。”
闲汉们颇不以为然,与张教头告别,一面使人去通报赵楚,一面往擂台而去,要瞧个热闹——那擂台,正在菜市口热闹处,两日来台上恶斗几百好汉,正是难见的繁华。
第二日,中原好汉自相搦战,金人不曾出面。
第三日,精神不足中原汉子,连败于金人手上。
再一日,金人又以连环车轮的法子再败几个搦战的。
终于有好汉瞧出分明,中原人善扑,相扑之术天下流传,金人竟都学了去,不知又造甚么招数,那厮们力大,似又是名师教导,确是不敌。
如此几日方过,京师里有名的好汉连番战败,军中的又被勒令不得厮杀,眼见金人洋洋得意,汉人哪里吃得住火,沉寂两日,便有人高呼:“此处擂台,彼处也一场擂台,自家拼杀,便是震天的名头,又甚么好?赵大郎拳镇京师,一身本领,何不见他上台?”
百姓渐渐传开,都乱嚷,道:“有理,何不见赵大郎打擂?”
有人便道:“他自在家里与人比拼,只怕此处打擂,尚未得知。”
连番战败的汉子,便叫道:“知晓他所在的,都去喊来,既有京师第一的名头,不该躲躲闪闪,是好汉,便该与那蛮子以死相搏,强似与自家的争名头!”
一声喊,百声应,不过半日,满京师尽呼:“赵大郎何在?!”
一时间,呼声如雷,竟震九霄,丝竹歌舞处,赵佶羞恼成怒推翻御案,调琴的李师师,骤然闻听那汉,立足不稳,只觉眼前都是山崩地陷,待要青鸾搬取赵楚,红萼叹道:“分明有人,正等今日,身在京师,如何走脱?好汉子,名声好比性命一般,大郎性如烈火,又为人推崇至此,娘子此举,休说令他名声扫地,只怕他也不允。”
李师师思忖片刻,决然起身,道:“都去看他,倘若大郎有失,拼却奴奴清白身子,定教社稷翻覆。”
闻声而来的崔念奴,禁不住一个寒颤,从不见她有这等咬牙切齿之恨。
青鸾早取了利索装束,看她模样,也要厮杀。
那玉香楼里主事的,见李师师脚步匆匆,喝令下人阻拦,下人哪里敢,竟为她一行轻巧撞破围阻,直奔菜市口而去。
此时,喊声越发惊天动地,只见自菜市口,不片刻飞马而出一骑,骑手连声大呼:“蛮夷横行,好汉喋血,打遍京师无敌手的赵大郎何在?!”
太师府里,蔡京慢悠悠踱步,片刻霍然喝道:“将开封府府尹将来,高俅误国,天子利令智昏,竟使大宋至此!”
下人劝道:“太师何必忤他,官家心思,最是明白不过,一个妇人,看他能有甚么能耐,竟教太师如此。”
蔡京虽老,张目宛如怒龙,怒道:“非为一人,本是国事,何必多言?只将府尹来,不然京师乱起,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