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的城市治安管理和警卫系统。
“姚庆田不行,前几天纪委还提出报告,说他有经济问题。提请立案侦察,这么重要的工作,怎么能交给那样的人来做?”黎容汉摇了摇头。
大概对黎容汉的抢白已经习以为常,何震州并没有显得尴尬,他只微微一笑,转过脸,低声道:“闻涛同志,你的意思呢?”
丁闻涛扬了扬下巴,用略带迟缓的语调道:“你们不要为了这样的小事情就争来争去的,我们都是做大事的人,目光要放得远一些。这次的事情大家都已经清楚了,这次的阴谋可以说是完全针对中央的,以邵定中为代表的一小撮人为了达到个人政治上的野心而搞出来的。他们的目的也很清楚,就是颠覆我们党对国家的领导。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而且还是在党内发生的?这个问题我们要好好研究,要深入的研究。这次出这样的乱子,说明了党内少数一些人对党和中央的领导不信任,对社会主义事业和国家前途丧失了信心。这是个严重的问题,比谁来做国安局长严重得多啊……”说到这里,他用食指的关节轻轻敲了一下桌子。
解云点头道:“丁总书记说得好,我们作为国家领导,面对新时代,新问题,要放眼一切方面,不能停留在事物的表面。这次的反革命恐怖行动,暴露了隐藏在党内的一些极端分子,更重要的,是暴露出我们一直以来都忽略的问题。面对这样的问题,我们这些政治局常委更要以丁闻涛同志为核心,紧紧团结在丁总书记周围。我们在中央最高层的每个成员,都要认清自己在这个特别时期自己的责任,从大局看问题,只有这样,才能在平稳度过眼前的局面。”
孟兆华一向和解云同进退,便跟着点头附和。虽然早就知道几乎在任何问题上,解云都会附和丁闻涛,班鸣卓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无声地骂了一句马屁精,同时也有些暗暗有些明白丁闻涛为什么会把自己推上这个位置。虽然何震州一向被看作是丁闻涛的人,但丁却始终若即若离的和他保持一定距离,只是在关键问题上联合他和解云来牵制张耀楚和黎容汉。这也是为什么比较中性的自己为什么会受他青睐的原因。在他看来,与老战友邵定中和现在执政的他之间做出正确选择的自己比任何人都要来得可靠。
“不错!”何震州也跟着点头,“看来,闻涛同志的政治视觉还是要比我们这些人敏锐得多啊!对于这次的事件我们要深究,要一追到底,绝不能有任何马虎迁就,不给那些心怀叵测的反革命分子以任何可乘之机!”
张耀楚望了黎容汉一眼,用斟酌的语气道:“我同意这次的事件很严重,但毕竟这只是少数人的狂热,相信党内大多数同志的政治觉悟还是很高的,就没必要太过强调,免得把问题扩大化了,影响正常的工作……”
黎容汉毫不含糊地点头道:“我支持耀楚同志的意见,要是因为这次的事影响了四十一大的工作,那就得不偿失了……”
一提到四十一大的字眼,班鸣卓只觉得室内的气氛猛地一紧。
片刻的沉默后,还是丁闻涛缓缓开口道:“耀楚同志和容汉同志说的没有错,现在的一切工作要以保证四十一大顺利召开为前提。时间紧迫,我看就这样吧,班鸣卓同志还是担任国安局的工作,具体的工作由国安部的老张,张长吉同志帮助他主持,大家看怎么样?”张长吉是丁闻涛的老部下,也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不过他这人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才干,否则丁闻涛怕已让他一个人来负责整个国安居的工作了。
情况已经很明了,解云、孟兆华率先点头同意,张耀楚和黎容汉也难以反对,只有表示同意。班鸣卓先是想要拒绝,随即又想起换了个人的话一定会对邵定中的老部下进行大清洗,便默默接受了下来。
“今天的会就暂时开到这里吧,我有几句话要和小班谈谈……”丁闻涛的声音中有种特意的味道,似乎在强调和班鸣卓有某种默契的关系。
会议室内很快静了下来,对于和国家最高领导人独处一室,班鸣卓心中并没有什么荣耀感,相反地却感到紧张不安。丁闻涛一言不发的沉默了很久,就在班鸣卓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有意地在给自己制造精神上的压力时,他才缓缓地开了口:“小班,你今年该有三十了吧?”
“是,我下个月过三十一岁的生日……”班鸣卓谨慎地回答道。
丁闻涛点了点头:“以你这个年龄,做到国安局长已经不容易了。我在你这个年龄,还在工厂做党委书记哩!真是后生可畏呀!”他自嘲地笑了笑。
就在这一瞬间,班鸣卓捕捉到他内心对权力那种深深的眷恋。实际上,对眼前的总书记,他并没有什么反感。至少,他没有象何震州那样利用手中的权利大捞特捞,也用不着,光他就职来所得的稿费就已近亿元了。不管怎么说,那在制度上是合理的收入。此外,他也提拔了张耀楚和黎容汉这种比较务实的领导。可他同样也容忍着象何震州这种角色。出身普通,没有任何背景的他既笼络着保守派,又支持着改革派,在两方人马其中左右逢源,利用双方的纠纷,使自己成为双方争相拉拢的中间派人物,凭此以高超的手腕压制着这些资历政绩远胜于己的政治家们,维持着自己的权势。他就象一个在深渊上持着长杆走钢索的平衡高手,既危险又安详,当然,这是在没有任何风暴的情况下。
“国安局,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你也该很清楚了,你肩头上的担子很重啊……”丁闻涛用凝重的语气缓缓道。
“我会努力做好的……”班鸣卓低声道。
“这个当然……”丁闻涛哑然失笑道,“我对你是放心的,做人,立场坚定是第一,其他还都是次要。”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酝酿将要说的话,“你说,当今的中国,什么最重要?”还没有等班鸣卓回答,他自己已抢着给出了答案,“是安定!民主改革也好,清楚腐败也好,加强经济建设也好,都是要建筑在国家安定的基础上。一旦这个国家乱了,后果不堪设想。中国已经乱了几千年,中国的老百姓,再经不起动乱中那种活法了。这个国家的安定,不容任何人破坏!”
撇除对他个人的观感不谈,对他的这番话班鸣卓倒是赞同的,便点了点头:“总书记说的对。”
“邵定中?他以为自己是谁?他不过是个小小的国安局长,中国的问题有多复杂,他了解吗?没有国际政治经验,他能维护中国在世界的政治地位吗?靠几个超念战士就想搞独裁,搞军事霸权,魏唐这个少壮派和韩炬那个书呆子也跟着他乱搞,荒唐!他太小看政治啦……”丁闻涛的语气中很明显地对了一种轻蔑。虽然班鸣卓对邵定中的政治理念并不赞同,却对他个人是非常尊敬的,丁闻涛的话让他感到不快,但又不知如何反驳,实际上,在这种情形下,也容不得他反驳。
“到了国安局后,要小心,既要揪出邵定中的余党,又不能冤枉了无辜的同志。还要仔细查查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邵定中可以利用破坏政治安定的工具在,不要让那种东西流到别有用心的人的手中……”丁闻涛又续道。
“是‘红皮书’么?”班鸣卓脱口道。
“原来你也知道……”丁闻涛瞟了他一眼,“他邵定中捏着别人的小辫子往上爬,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说,揪小辫子,牢靠吗?还不是跌得粉身碎骨?”他嘲讽地笑了一下,又缓缓道,“制度要改革,腐败要清楚,但只能一步一步来,慢慢来,不能伤了国家的筋骨,不能动摇国本。只要有了安定的局面做保证,哪怕是花上一万年的时间,我也有信心把腐败给彻底清除掉!”丁闻涛有点激动地道,随即平定一下情绪,淡淡地道:“你到了国安局后,只是直接对我负责,别人的话,不必去理它……”
这句话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把可以持之横行的尚方宝剑,可班鸣卓却只觉得心中沉甸甸地压抑着,没有任何兴奋的感觉。
“还有什么问题吗?”丁闻涛问道。
班鸣卓摇了摇头。
“那就这样吧……”丁闻涛做了个让他退出的手势。
不知是否错觉,班鸣卓感到一路遇到的工作人员对他显得格外的彬彬有礼起来。就在他走出居仁堂的一刹那,他忍不住用力的深深吸了口气,不知怎地,只觉得此刻夕阳下的空气格外的清新。
正传 第五十章 天堂来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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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班鸣卓和段墨回到a组总部时,天色已开始暗了下来。象往常一样,留在总部没有出动的路婵娟早已为大家准备好了丰盛的晚餐。红白黑的归来,使原本已沉寂很多的a组饭局又重新热闹起来。尤其是白朗,饭量之大,一点也不比胖刘逊色,惹得唐卡和核桃不约而同的加入抢饭战团。年小如在一边眼睛将瞪得大大的,她虽然想在桌上一展身手,可又怕破坏了自己在萧矢心目中的形象,看着各种美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不断减少,内心痛苦至难以形容。
“那个……”坐在她一边的萧矢突然开口了,“你想怎么吃就尽管怎么吃好了,我不介意的……”
话音未落,年小如已挺身而出,左手一把将余下的半只香嫩肥滑的耙鸡抓到自己的盘子里,右手一挥,盘子里酥脆的吊炉饼顿时又少了半打。
“哇,哇,居然用抓的!”白朗大声怪叫。
话音未落,年小如嘴一张,一个炸得金黄的丸子腾空而起,乖乖地落在她的口中。
“小如姐姐好厉害呀,连念力都用上了……”核桃喃喃道。
唐卡在一边不服气地道:“哼,这算什么,看我的……”双手一张,四五个丸子顿时飞舞着向他以夸张姿态张着的大嘴飘去。
就在将要飞入他口中的一瞬间,那几个丸子突然全部改变了飞行轨道,在唐卡目瞪口呆中划了个大大的椭圆型弧线,乖乖地落入年小如的盘子里。
“哇,小如姐姐好棒!”核桃在一边兴奋地拍着手。
“这是怎么回事?完全没有感到她的念力啊,小妖不会是你教了她什么诡计吧……”唐卡苦着脸道。
萧矢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在场的人中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年小如的能力。那的的确确是念力,不过是用奇异的技巧将念力化为细不可察的线来施用。从某些方面讲,这种“物”的技巧倒和桑若影的念针有几分相似之处。当然,在那天的特训中,他指导了年小如以念线操纵身体的技巧,否则又怎会在命运号之战上一举制服了实力远远超出年小如的“牛仔”——基德·罗德里格斯。
“用念力做出细线吗?的确是个有想象力的战法……”段墨在一边微笑着道,“尤其是在‘域’不好施放的地方,想必那个可怜的牛仔就是这么被收拾的吧?”
他居然一下就看出来了!萧矢飞快地瞟了段墨一眼。在a组中,以实力来讲,他唯一在意的大概就是这个“老好”段墨了。实际上,他并没有真正和对方交过手。这个身负a组第一王牌的人实力究竟如何,他也并不知晓,虽然曾经几次搦战,但都被对方巧妙化解了,还被对方不轻不重地作弄了几次,碰了一鼻子的灰。因为这个,他的心中也始终不能释怀。既然身为强者,就应该有强者的骄傲和尊严才对,何必玩弄那些阴谋诡计来战斗呢?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和他一决雌雄才好,就利用自己新参悟的“域”之绝技——黑白!
路婵娟坐在一边,只吃了几口就停了下来。注视着班鸣卓的动作。看起来,这位a组的队长和平常并没有什么不同,此刻,他正专注地一勺勺地将自己面前小碗中的汤送入口中。然而,在路婵娟的眼中,那动作是极其缓慢而机械的,很明显,他的心神根本没有放在饭上,而在某个她也无法知晓的地方。忽然,她发现班鸣卓再次舀起的勺中已没有任何汤汁,可他仍单调地将勺子向自己口中送去。她忍不住轻轻呼唤道:“鸣卓,你……”
班鸣卓将手中的勺子停下,抬头望向她,那空洞的眼神令她心中一阵绞痛。这次关于“新魂事件”对班鸣卓的打击别人不知道,她却是最清楚的。自从加入a组以来,邵定中便是班鸣卓最信任的人,是他亲密无间的战友,更是他的老师和兄长。可这样的一个人竟出卖和背叛了他,这对一向重感情的班鸣卓来说,心理上的打击可以说是致命的。
“我吃完了……”班鸣卓轻声道,起身走出餐厅。
大家也都察觉到队长的异样,一下静了下来。
路婵娟望了大家一眼,起身追了出去。
路婵娟用念动术转过走廊拐角时,看到了班鸣卓的背影。
“鸣卓……”她大声叫道。
“什么事?”班鸣卓停下脚步,用低沉的声音问道。
“鸣卓,我知道你很难过……”路婵娟艰难地道,下意识地痛恨着自己的无力,因为她不知道该去如何安慰此刻的班鸣卓。
“难过?不,我没有,我只是在想,老江和胖刘的死是为了什么呢?阿影的死又是为了什么呢?我想不出来,真的想不出来……”班鸣卓喃喃地道,然后又继续向前走去。
看着他高大而消瘦的背影在视线中缓缓消失,路婵娟慢慢低下了头。这样的答案,究竟有谁知道呢?
餐厅内,大家经历了短暂的你眼望我眼后,年小如第一个忍不住问道:“队长怎么了?”
“是不是和邵定中打时受了什么伤啊,老好,你最清楚,你来说!”核桃冲着段墨嚷道。
“是自责吧……”段墨懒洋洋地道,“我们的笨队长大概认为是因为自己太过信任邵定中才会导致a组被利用,所以才那么难过,此刻也许在心底里拼命地为他们三个的牺牲寻找原因吧,在找到那个原因之前,他都会认为是自己害了老江、胖刘和阿影的……”
“和他没有关系啊,都是那个邵定中害的……”年小如急道。
“这话你去和他说吧……”段墨用餐巾擦了擦嘴,满意地叹了口气,“娟姐的饭就是好吃,害我到了外边哪里的餐馆都吃不惯……”
“原因?人都死了,还找什么原因啊……”白朗有气无力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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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已经被定为烈士了吧,应该算是为国捐躯吧?虽然是被利用了……”唐卡也越说越无力。
大家的情绪都低沉了下来。没有人再说话,在他们的心中,又浮现出三个战友生前的音容笑貌……
雾,到处是白茫茫的雾气。没有方向,没有阳光。
“班……班……”淡而有力的呼唤就在他的耳边缭绕着,班鸣卓转回头去。约翰·弗多拿优雅的身姿出现在他的眼中。
“约翰……”班鸣卓恍惚地道。
约翰·弗多拿微微一笑:“现在,你明白了么?班……”
“明白什么?”班鸣卓一阵茫然。
“明白你为什么会被出卖和利用……”约翰淡淡地道。
“不,我不明白……”班鸣卓低下头去。
“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么,班,”约翰叹息道,“作为超念者,拥有这样的能力,是我们的悲哀……”
“我还是不懂……”班鸣卓摇了摇头。“超念一样可以为人们带来幸福啊……”
“没用的,班,任何过于强大的力量都只会导致不幸和灾难,不仅仅是超念,毁灭性的武器,无尽的财富,绝对的权利,无不如是。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们的心,人类的心,完全无法承受这样巨大的力量,不仅无法正确的支配它们,反而会被力量所支配……”
“那么,我们怎么办?”班鸣卓喃喃地问。
“那,正是需要你去寻找的答案……”约翰微笑道,身影在雾中缓缓消散。
“等等!约翰!”班鸣卓大叫着从梦中惊醒,看看窗外,正是如水的月光。
他靠着窗头,陷入沉思中。
天边晨曦初现,班鸣卓便驾驶着飞车离开a组,向国安局的方向驶去。虽然他已经身兼国安局长的要职,可在a组没有任命新队长时,他仍旧是a组的一员,驾驶的也仍旧是挂着a牌照的飞车。飞车驶过天安门广场的时候,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