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石子纹丝不动,脚尖却有些吃痛,遂感叹道:“靠蛮力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以我个人的看法,想要渡过这一难关还得拉拢盟国、共抵苏联,只是我们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直接挑唆两者了!”
隆美尔低头看着林恩摆弄的那枚石子,淡淡地调侃道:“以前有很多点子都是源自您的智慧,人越成熟,点子应该越多、越精吧!”
当年那些自以为巧夺天工的谋略,现在林恩自己看来不过是欺负“古人”的鬼点子罢了,要论智慧,眼前这位沙漠之狐在北非的策略才真是令人钦佩。事到如今,林恩无可推托,只好继续用自己的“先见之明”欺负这个时代的“古人”了。
“您说……西方盟国最怕苏联什么?”
“最怕苏联陆军的战场冲击力?”隆美尔用并不确定的口吻给出答案,自己想了想,旋即推翻:“应该是苏联军人无畏生死的精神状态,而这种精神状态又源自于**的意识形态……对,意识形态。”
“那如果这种意识形态向西蔓延,直接威胁到新生的德意志民主共和国,进而把苏联的控制范围重新推进到西欧,美英盟国会有什么反应?”林恩一边说着,一边用鞋跟磕碰石子,多磕几次,那石子便出现了松动,再来来回回地用脚尖拨弄,最后尖轻轻一挑,它也就老老实实地挪位了。
“总的来说,这是个非常冒险的好主意。”隆美尔伸出右手搭载林恩的肩膀上,“已经确定好细节了?”
林恩摇头:“跟您在一起的氛围激发了我的思维,我想,实际执行起来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而我们恐怕又要欠德共一笔了!”
此时距离臭名昭著的“国会纵火案”已经过去了16年,重提当年往事,这两人并没有会心一笑,而是带着各自的感慨继续漫步。有了林恩的新点子,隆美尔的沉重心态稍稍放松了一些,而且又是下坡,两人脚步都快了不少。
在心里大致盘算了栽赃嫁祸的线路,林恩说:“瞒过全世界的目光是不太可能,但至少要让多数人相信,我们得下十足功夫,而这需要一些时间。”
隆美尔随即回应:“我觉得元首应该会同意这个方案,毕竟现时状况下很难找到更好的办法。只要方案确定下来,他应该会给予再多一些耐心,而我也会尽自己所能劝抚他。”
林恩点头,随之以沧桑口吻感慨说:“可叹六千万德国人刚刚沐浴到了和平的阳光,转眼之间又要卷入新的战争了,而且势必掺入人们最不愿意看到的内战形式!”
换了常人,交谈对象只提了个概念性的点子,对于具体内容恐怕还是云里雾里,隆美尔则不同。一代名将的天赋摆在那里,又有退居幕后的修行思悟,眼光所及比起林恩并不逊色多少,他显然已经从林恩的言语之中揣测出这一谋略的主线,知道再度在德国领土上同苏军交手是无可避免的,并对德国民众将要蒙受的痛苦感到遗憾,但他还是安抚林恩说:“如今的和平只是一层好看的薄纸,我们用鲜血和生命争取的才是真正的和平。”
随时有被苏军侵袭之危险的和平确实不是真正的和平,但帝国旗帜下的和平是否能够稳固长久,林恩实际也没多少信心,只是权衡利弊,他还是决定沿着这条常人不敢想象也很难理解的道路继续走下去。
临告别前,隆美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交给林恩,等着林恩当面拆开。信封里放着一张半英寸宽的照片,黛娜抱着小小米娅,母女俩柔美地笑着。
“她们一切都很好,处处受人尊敬,享受着帝国英雄遗孀孤女的优厚待遇,只要我在一天,必定替你好好照顾她们!”隆美尔说这话时,终于将林恩听起来有些生分的尊称“您”换成了以往的“你”,那种熟悉的亲切之感油然而生。
林恩对着照片发了一会儿愣,抬头说道:“在未来的德国政府,我个人没有任何职务要求,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能够带着我的家人去一个平静美丽的小城镇过平凡生活,能够谋一份军事教官的职业就最好不过了!”
“这同样也是我的战后寄望。”隆美尔说着伸出右手,以林恩的理解,此时此举是志同道合、惺惺相惜的一种表示,而在经历自己的传奇之后,林恩貌似有资格获得这样的认可与尊重,但扪心自问,他在很多方面都远不及隆美尔,对妻子浓到忘我境界的爱恋可能是差距最大的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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