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怒火,案几上的竹简、毛笔、灯台等等,横七竖八的散落一地,屋里的几个仆人虽然被吓得瑟瑟发抖,却不敢移动分毫,生怕引起主公的不满,如刚才想去拾起竹简的仆人一般,被拖出去喂狗。
胡乱发了一通脾气,袁绍心中总算是顺了点儿,对着旁边的仆人吼道:“都给我下去,将逢纪、郭图、许攸三位先生叫来。”
“喏……喏……”几个仆人忙不迭的答应,小跑着出了房门。
袁绍之所以大发脾气,只因他屯兵延津已经近半月了,韩馥还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这让他气愤不已。觉得自己被韩馥给看轻了,一个州牧而已,我袁绍难道还没资格当吗?你韩馥是什么人?不过是我袁家的一条走狗,靠着我袁家的势力才上位的。一条走狗,就是这么报答主人吗?袁绍恨!
见到三人前来,袁绍也没心情去寒暄了,径直说道:“我大军驻扎延津已近半月,韩馥依然无任何行动,诸位可有良策?”
逢纪、郭图、许攸三人也没想到韩馥居然这么沉得住气,都快兵临城下了,依然没有任何动静。这要不是有什么依托,就是根本没了任何想法,过一天算一天,得过且过。
但是,他们却不能这么等下去,公孙瓒正调动大军,准备攻打冀州呢。如果再这么等下去,估计到最后连一口汤都喝不到,尽数被公孙瓒给拿去了。
沉吟了片刻,郭图出列说道:“主公,韩馥到底是有了什么依凭,还是根本就破罐子破摔没了想法,我等尚且不知。不如在下前往邺城查看一番,待得到确切消息,主公再做决断如何?”
逢纪、许攸二人,也都点头称善。毕竟现在邺城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们都是两眼一抹黑,没有确切的消息,根本谈不上什么谋划,还是派个人过去看一下的好。无论韩馥有什么决定,他们也能做好应对之势。
袁绍想了下,觉得也只有这样了。大军不可能永远屯扎在这里,他对外宣称的可是要回渤海,顺道借粮而已。但是如此时这般,赖着不走,对他袁家的名声可是有打击的。
正待袁绍要下令之时,侍卫却走了进来,说道:“主公,冀州牧韩馥,派人送来粮草,说是送给主公,以保主公能顺利抵达渤海。”
听到这话,袁绍顿时又怒了,韩馥这是什么意思?这么点儿粮草就把我打发了?这世上有那么好的事儿吗?我袁家为你们这些故吏做了多少事,你们心里没数吗?
“砰!”袁绍一拳砸在案几上,咬牙切齿的说道:“韩馥欺吾太甚!”
逢纪、郭图、许攸三人赶紧拱手说道:“主公息怒!”
名门出生的袁绍,在他们三人心中,是万万不可出现如此动作的,显得鲁莽而没有教养,会叫天下豪杰看轻的。
袁绍也顿时反应了过来,拱手冲着三人拜道:“绍一时失礼,还望诸位勿怪。”
逢纪等人可不敢受,赶紧让开,笑着说道:“主公言重了!”
心平气和下来,袁绍无奈的问道:“韩馥送来粮草,诸位以为,他意欲为何?”
“呵呵!”逢纪顿时笑开了,说道:“不过欲让主公与公孙瓒对阵而已。”
袁绍稍想片刻,也跟着点头,情况也的确如此,如果现在拿着韩馥的粮草,前往渤海,不是正撞上公孙瓒的刀锋么?
公孙瓒率兵进攻冀州,袁绍作为渤海太守,紧邻幽州,难道可以袖手旁观?恐怕只要袁绍敢如此行事,立马就会被天下人辱骂、唾弃,再有袁家这个光环,也不会有任何人愿意跟随他了。
“元图有何计教我?”袁绍皱着眉,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办法了,只得向逢纪求教。
逢纪看了袁绍一眼,径直说道:“公则任需前往邺城一趟,探明韩馥为何如此作为,方可决策。不过,从韩馥送粮来看,应该不是自暴自弃,而是有了依凭,公则此去,当小心谨慎。”
郭图一笑,摆摆手说道:“韩馥懦弱,他不敢对我动手,某去邺城,当来去自如,不会有任何威胁,诸公尽可放心。”
听到逢纪说可能会有危险,袁绍这才想起,开口说道:“公则不可一人前往,让我外甥高干,率领两千士卒跟随而去。两千人,可保公则安全,也不至于让韩馥有所忌惮而不让公则进城,如何?”
“多谢主公!”主公如此照顾自己的安危,郭图心里当然很是感动,立马拱手称谢。
袁绍笑了笑,说道:“某麾下,也就汝三人能出谋划策,尔等安危,关系某之性命,怎可不倍加重视?公则无需道谢。”
这句直白的话说出来,顿时让三人感激涕零,纷纷躬身拜道:“主公厚恩,吾等没齿难忘!”
“呵呵!”袁绍笑了笑,说道:“公则下去准备吧,你二人也下去休息,待公则传回消息,咱们又得忙了。”
看着三人拱手施礼后,出了大堂,袁绍不禁笑了起来,笑得很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