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转眼看时,只见刚才尚没有半点脉息的李彦,竟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怔了片刻,一屋子的人都欢喜庆祝起来,路云中也是放下了一颗脆弱的心,对李彦更是感激不尽。
“是!洒家聆听大人教诲!”和尚恭敬道,原来在一旁看时,犹自不觉,现在亲身感受李彦的武功时,才明显地感觉到两人根本就不再一个档次。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大师虽近年来说随贺真人修行修身,但贺真人终究性子过于羸弱,凡事不愿勉强,大师性子依旧无法改变。刚才一喝,已将大人功力费去大半,若再有下次,一定不会轻饶!”李彦一句话更是将所有人都镇住了,仅仅一声吼叫,便能废人武功,这是怎样的境界,简直可以化羽登仙了。
“是!多谢大人!”和尚恭敬道。
不论和尚这话是否出自真心,但贺行看在眼里,却知道李彦此举实是为和尚着想。和尚看似体格强壮,却有外强中干之嫌,外加功夫并不适合他,反倒极耗元气,这也是和尚近年来苦练,却没有半点长进的原因。
李彦废去了和尚大部分的功力,这让和尚有了更多的选择,贺行也可以因材施教,为和尚量身打造一套武功。两人曾历尽千山万水,寻觅桃花源地,终于看透凡尘,一个出家,一个修道。从来,两人之间都是亦师亦友的关系。
这时,李彦正要起身,却被路飞天强行制止,只好坐在床上谢过各界武林人士。
………
众人不再打搅李彦的休息,纷纷告辞而去。虽然截流成功,但危险并没有消除。
何庆文正冒着风雨,指挥着百姓检查水坝的缺漏,然后立马补上。
厢兵没有柳诚的命令,谁也不敢指挥,他们此刻也并不安稳,一个个竖起耳朵来听着远方的呐喊声。这本该是他们尽职尽忠的时候,却如个乌龟一般,将头缩在了房子内。
“我们不能再等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怎可临危难时便缩头?”
“不错,张兄,算上我一个。反正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大不了从头来过,能救得了这并州的百姓,就是死了,也值得。”
“说得好,我胡三也是站着撒尿的主,看下个头,也不过是个碗大的疤,怕个熊!”
“我也去,豁出去了,不禁为了自己,为了并州的百姓,还为我的父母,他们现在肯定正在水坝之上,等待着你我的支援。”凡是厢兵都是各地招募,若是人员不足,才会被允许从邻县召集人员。
“正是…如此忠义两全之事,受点惩罚又何妨?”
几个说话的人计议已定,便等到天黑时,一起换了装束,手提着短剑,轻悄悄起往外跑去。
“啊,你们怎么也来了…”那走在最前面的人望着,一个个蹑手蹑脚,做贼一般的,都是熟悉的面孔。
在往后看时,也是密密麻麻的人,大门竟然敞开了,看守大门的一队士兵,竟也换了装束,背好了行囊,看来目的也是同他们一样。
“嘿嘿…管他呢,人生难得轰轰烈烈一回,错过了不就终身遗憾?”
众人听了,皆是朗声大笑,豪情满溢胸膛。
………
柳府!
一个侍卫踉踉跄跄地跑进柳诚的卧室,惊慌道:“刺史大人,不好了,祸事了…东西营的厢兵全部跑光了。”
柳诚仿佛被闪电击到了一般,身子立马僵硬地直立起来,失声道:“什么?”
“昨天晚上都还好好的,今天就只剩下两座空营了。”那侍卫委屈啊,怎么这种倒霉的事轮到会轮到自己头上。
他虽然是个侍卫,但近水楼台,有着柳诚撑腰,在并州就是横着走也不敢有人抱怨半句。他们的指责就是每天巡视东西两营,对他们的士兵进行监管,凡有不合格的,立马向他汇报。这等于是直接将厢兵的所有领导权都抓在了手里。
柳诚从来相信权力的力量需要武力来维护,不然像周朝一样,幼子弱母,最终只有受欺负的份,因此他想到了厢兵。厢兵虽然受他直接指挥,但又害怕其中拉帮结派,或是让一些将军形成很高的威望,而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所以,柳诚想到了这么个无赖的主意,直接派人拿着他的鸡毛令箭,往军营中视察,有赏则降,有过则罚,基本上接替了那些将军的指责,渐渐将他们排挤在外。
“反了他们了?他们都去哪儿了?”柳诚已经气愤填膺,问道。
“小的…”那侍卫差点将“不知”说出来,可看柳诚的眼神,随时可能将他撕成碎片,赶紧改口道:“小的看到他们都往大坝的方向去了。”
那侍卫也是灵机一动,本来水坝的长度够长,这话的打击面也就够广,且最近也就这么点事,这些厢兵不是一次两次闹着要去水坝了,只是没有得到柳诚的允许,谁也不敢放人。那侍卫说完后,再一思虑,越来越觉得自己说得有理。
“什么,又是李彦?我让你们闹吧,迟早我会连本带利地讨回来!”柳诚想也不想,喊道:“拿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