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恩虽然背了一个执法不严的名声,但在内政管理却是井井有条的,萧可立到的时候,他已经将相关的工作交待得差不多了。!。见萧可立来了,他忙放下手里的一叠文件迎了出来,道:“萧大人,请……”让进屋后又说:“该交待的已经交待下去了,这些东西是需要萧大人亲自验点的……”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萧可立不时地嗯一两声,显示他在听,也明白了江怀恩的意思。
说了小半个时辰,江怀恩才把要亲自向萧可立交待的说完,萧可立也问了几句,之后就道:“江大人的管理工作非常出色嘛!”转身对下面的人道:“以前江大人是怎么章程,只按着办就是了,谁要是擅自改了,我可不依的。好了,都去忙你们的,我跟江大人说两句话!”
人都退下了之后,萧可立才不紧不慢地道:“江大人,咱们到底是没有经历过战阵的,虽说同是军人,但底气毕竟没有人家足嘛。你说是不是?”
江怀恩听出了萧可立话里的意思。他也清楚,不论是闻越,还是面前的不阴不阳的萧可立,都是家势深厚,背景不凡的人物,自己是得罪不起的。短短几年间,他江怀恩能从四品参将升到今天的二品副都督,入值大都督府分管一方,一则是那拉勇的提拔,二则是皇帝的信重,若没有这两样,他江怀恩就是个屁,这辈子顶能做到三品副将到头,哪能像今天这般威权赫赫?
骤然得知自己被调整去分管后勤装备部,他也很疑惑,仔细一分析,就深感这里面有文章。
谁都知道,萧可立在三位副都督里排行第一,不但资历最老,爵位最高,还分管了大都督府下五个部里最重要的两个,素日又在皇帝跟前行走,皇帝要了解他江怀恩的情况,为何不直接宣召萧可立,偏偏叫去了闻越呢?得知他执法不严之后,也只说了几句不咸不谈的话,便把他调整去分管后勤装备部——按重要性而言,军法部无疑是五个部里排行最末的——皇帝这么做,是在暗示什么吗?
在这一点,江怀恩还没有想透。他之所以觉得这次的调整可疑,是从闻越的分管工作看出来的。
闻越素来以谋略著称,当初调他去担任索哈牙的副手,便是看中了这一点。此人说话直接干脆,性格也看似耿介易怒,其实城府极深,是个典型的扮猪吃老虎的狠角色。原本他随着索哈牙在烛光防线征战,威势也日渐高涨,但皇帝并没有像周密之那样,给他更多的历练机会,而是下旨将他宣召回来,担任副都督一职,分管军政和后勤装备二部。这才没多久,又将他手里的后勤装备部分了出来,给了他江怀恩,而将他毫无声息地插进了萧可立掌控之下的参谋部去。从这盘棋来看,萧可立看似壮大了,得了便宜,其实只是眼前的,真正位得好处的是闻越,其次便是他江怀恩了。
可皇帝为什么要分萧可立的权呢?难道是因为萧可立做得不够好?亦或是皇帝觉得闻越更得他欢心,所以要挪开萧可立,抬闻越位?
他江怀恩能品出这些,萧可立自然能品得出来。听出萧可立话里**裸的酸味,江怀恩道:“萧大人说的何尝不是?我要是有机会,也想战场搏个高官显爵,封妻荫子呀。”
萧可立一听这对答,便知道江怀恩不是一个路的人,不想搅进这趟浑水里,便干干地一笑,站起来道:“江大人说的在理,在理……”一抬手,便走了。
江怀恩暗哼了一声,道:“看来皇打压你也不是没有道理!想唆使我和闻越去斗,你也未免太小看我江怀恩了?若没有几斤几两,又岂能一步步走到今天?”便去闻越那边了。
见江怀恩来了,闻越极是热情,招呼道:“老江呀,这么快就过来了?我估摸着你还得跟萧大人交接一会儿呢。来,坐,茶。我这里事情多,一时半会儿理不清,你多担待!”也坐了下来。
在江怀恩眼里,闻越跟萧可立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人。他觉得要保住自己的权势和地位,就只得向皇帝一个人效忠,避免拉帮结派,让皇帝觉得自己是个有用的人,也是个可用的人,这样才能在朝堂立得长久。所以,尽管闻越对他表现得很是亲热,好像两人是多年的老交情,又从同一个帐篷里拼杀下来的兄弟似的,他却冷淡得很,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其实在入值大都督府之前,两人也只是听过对方的名字,哪里有什么交情?
几句话下来,见江怀恩油盐不进,闻越就以为他是以暗恨自己在皇帝面前说他坏话,心下当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