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原闻此言后默然半响,随后向那空中妖女之声道:"拟在何处进行?"
妖女笑道:"武尊在哪,自然武尊大会也在哪里进行了?"
萧原喝道:"此处常人怎能进入,你休又要胡言。"
妖女叹道:"你莫非不会看的吗。"
两人向塔外望去,只见海上风静波平,明霞千里,再不见恶涛浊浪。海面如绸,无数战船载着万千武人向这小岛而来。
涤生诧异道:"为何像是行军战阵一般,这武尊大会不是应该如同擂台一样吗?"
萧原望着那海上群帆如过江之鲫,二十五年前那群豪之中睥睨群伦的豪情再度升至心头,双眼之中升起了异常明亮的神采,如叹息般向涤生道:"武尊大会本便不是寻常比武大会,万人之中,站到最后一刻之人,便是下一届武尊。"
涤生惊道:"如此说来,竟是不死不休吗?"
萧原哈哈大笑道:"这却也未必,只要将每个冲上来的人击倒,令其再无出手之力即可,也未必非要人性命。"
涤生道:"但如外人要伤萧老伯呢?"
萧原脸有傲色,淡淡道:"常人之中,想要伤到萧某之人,怕这世上没有几个。秦兄弟,萧某有一不情之请,请你定须答应。"
涤生道:"萧老伯有令,敢不遵从。"
"好。等下我与这些武人交战,秦兄弟切不可用你那法术助我,也请不要参与其中,萧某若不及走出这海岛,我那秋明孩儿以及化显蓝陵千万条性命,还要仰仗秦兄弟设法相救。"
涤生知萧原毕竟不能保证自己于万人之中是否能生还,但他身为武尊,又怎能依靠他人之力,此语分明便是托孤之意。
涤生还待说话,萧原已是一声长笑道:"萧某大好头颅,不知今朝会落于何人之手。"道罢便呼啸一声,便自十二层塔上一跃而下,因手中没有大剑,便在塔檐挂着铁马的角上一勾,略缓下降之势,几个起落后便落在了塔角峰顶。
"萧原在此恭候多时了。"
萧原纵声向海边唤去,只闻声动云霄,震若惊雷。虽这只是寻常武人内息所致,并不如身怀法术之人发出的真元之吼那般立可伤人,但亦声势骇人,惊破四野。
涤生犹自站在塔上,看着那千百战船载着无数武人如潮般涌上海滩,又逐步漫过岛前的平地,金刃交击之声随风送来,竟是在那一块平地之上已自开始乱斗了起来。
海潮如鼓声不息,在岛边拍出满天浪花,那片空地之中,血花飞绽,比之浪花更急更密。无数武人在似永久不息的刀光剑影之中纷纷倒下,生者不弃不休,誓要抢先登上这孤峰,来与萧原激战。
涤生虽屡经大敌,但何曾见过这般万人忘死相搏的场面,一时之间也热血沸腾,恨不能飞入那片空地,也成为那些不息斗魂中一人。若此时带着萧原飞走,他必不肯。那武尊命楔在其体内,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会避开这二十五年一度的宿命之斗的。但即便因扰乱定数而受天责,涤生也打定主意决不让萧原在这场武尊大会之中丧生,大不了自己也不用法术,只以《武尊要术》之中载着的武技与那些人相拼就是。
那些武人在纷纷相斗之时,不料此前守着玉兔的那只猛虎却突然跃出,朝着峰顶一阵悲啸之后,便冲入了人群。此虎虽体型超过寻常虎类数倍,但毕竟是兽类,非至绝境,绝不会冲入如此之多的人堆之中。此举竟是为了心伤玉兔之亡(此时那玉兔之气全附在若离身上,而若离心房被钉,此虎便感觉玉兔已死)而再不恋生,对于伤害玉兔的人类深恶痛绝,便冲入人群之中。虎爪拍处,虎口咬过,又是一片武人为其所伤。
然这万千武人之中毕竟齐集人间高手,一旦齐心协力对付那大虎,又如何当得。只见此虎在一片刀光中纵跃来去,身畔血流如泉般激射,自己身上也被染得越来越红,纵跃的动作越来越慢,最后跃来一人,连发十三道剑光,道道没入其腹间。此虎仰头长啸一声,似再无力站起,顷刻便被一团人影淹没,再不闻声息。
"未见萧原而先彼此相争,徒伤我等性命。何不齐上峰顶,先击倒萧原便是天下武尊。"那使剑刺中大虎之人纵声喝道,此言顿时得到了数千武人的一致喝应,停止了彼此之间的争斗,竟都向那孤峰而来。
萧原哈哈大笑道:"此人倒是颇有将才。一介兽类,尚知不惜命,萧某在峰顶以逸待劳,岂非显得懦弱?"
当下双掌一错,往地面一拍,人便高高跃起,几个起落之后竟向峰间跃下。只见萧原身影如飞鹰搏兔,如飐雪回风,在光秃秃的峰间随处纵跃。一些正在往上攀登的武人与萧原一个照面,尚未过得两三招,便被萧原掌劈坠落。
纵有几个武艺精湛之辈,与萧原双双转于空中,萧原随手夺过兵刃,与其几个交击,吃萧原奋力一掷,便立即没入体中而坠下。萧原所到之处,那峰上便是条条人影,如枝头雪团般散落了下去。
见萧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