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才未被强人侵害。如今强人已被大侠消灭,今后也将无虑。大侠言称得到这猿猴相助,想来也是一有善心的畜类。今后大伙儿不可与它为难,好瓜好果送上,以证我昆裔族知恩必报的传统。”
金猿向那少年轻声叫唤,那少年装作不懂其语,但怎掩饰得住暗自神伤,只好转过头去。
族长却向少年道:“远山,你身为我儿,也需代村民向两位恩人致谢。这猿猴大侠,你也向它磕头吧。”
那名唤“远山”的少年身躯一震,却不敢不从父言,只得从其身后走出,向金猿跪下道:“仙猿大侠在上,请受远山一拜。大侠之恩,我村中全体永世铭记。今后若与恩人比邻而居,望相安互助,长此和好,不再彼此冲突。”
金猿看着他,虽并未全部听懂这些话,但已明白面前的少年并不愿与自己相认。焦急之下,欲往远山前靠去,几个青年立即走来拦在远山面前,毕竟还是将它当作了一只牲畜而戒备着。
涤生不忍见金猿表情,便向那族长道:“大叔你岂能不知它的来历。贵公子既已复归人间,自然也没有再随它回到山林之理,但从小都是这猿猴哺育,大叔你何忍让她母子不得相认?”
“母子?大侠你是在说笑吗?”族长却大笑了起来。“大侠你是我全村的救命恩人,便拿在下开再多的玩笑也无妨。这孩子不幸,出生之后,他母亲便因病离世。在下虽眼光不高,岂有找一母猿为妻的道理?”
此言一出,有些少年男女不觉笑出了声,又急忙掩住了嘴。
族长又道:“畜类岂能生下常人?大侠你看我这孩儿可有一点异样?一猿猴要认常人为子,这岂非是世上最荒唐的事情?”
金猿取出那套少儿衣衫,直向远山呼啸,其意为我为了给你寻找衣衫以致母子失散多年,你可曾还记得以前不着衣物和为母出没山林?那少年见到这小小衣衫,脸上更感羞愧,一冲动下欲开口,却又见到人群中未婚妻阿丽以颇感怪异的表情看向自己,又缄口,只是低头不语。
未料那族长却变色道:“这小孩衣衫是从哪里得来的?莫不是伤了人?”
果然此语引得村人一阵骚动,有小孩的村民立将孩子拉到身后,满面戒惧地看着金猿。
如此却激起了涤生的些许义愤,想这族长何以狡诈如此,踏前一步道:“大叔你明知这衣衫的来历,若不是为了寻这衣衫,他母子怎会失散,远山少爷也不会成了你的公子。”
族长哈哈大笑道:“恩人你究竟是在开玩笑,还是别有用意?我村中人之命皆是恩人所赐,便是要立即还给恩人也定无二话。但以一畜类,要拆散我父子骨肉,恕难从命。若恩人后悔救我等之命,可即来取还。”
道罢这族长竟走到涤生面前,拉开胸前衣衫,跪下等涤生下手。村中数百村民见族长此举,竟也齐刷刷跪下,无论男女老少,都一般拉开胸襟,民风刚烈至此。
涤生从未遇到过如此人心诡澜,尤其是当着村中少女都露出的雪白胸脯之前,竟是不敢对望。而那些村人从一开始对涤生的感恩戴德,片刻之间变作恼其荒唐,怨其无礼,直将涤生都要视为异类。这种不明不白的境地涤生平生首遇,竟发现欲怒不足为理,欲辩难以为言,竟是气得双手暗暗发抖。
涤生如此,那金猿更是悲愤欲狂,仰天一声直将刺破所有人耳膜的长吼,巨掌便向那族长挥去。众村人惊呼出声,眼见族长即将被这金猿一掌劈碎头颅。
涤生虽也对这族长憎恶莫名,但怎能坐视他丧生在金猿之手,只得一展玉笛,将其掌挡开。金猿此刻如疯似狂,明知不是涤生对手,却悍不畏死,双掌运转如风,身形蓦然快了数倍,与涤生斗得激烈了起来。
一人一猿在村中搅起劲风阵阵,身形纵跃之际,甚至将一离近的竹楼围栏都击破,村人皆不自觉散开,见两人都甚为危险之时,不知谁发一声喊,陆续将手中火把朝两人扔来。涤生一边与金猿缠斗,一边不住用玉笛架开飞来的火把,但落到竹楼之上的火把片刻后着了起来,加上悬挂着的灯笼也落到了围栏之上,渐渐将这座竹楼焚为火海一片。
涤生见火光冲天,心念一动,刚要叫声不好,那金猿双眼已被火光染得通红,发出震天也似的凄厉叫声,全身骨骼作响,体廓似乎瞬间扩大了四分,露出口内獠牙,如嗜血狂魔一般向着村民群中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