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华夏魂(四)(2/2)
作者:星空漫游者
世,郭正域作《孺人朱氏墓志铭》,其墓主朱氏出身于耕读之家,其夫李宗鲁万历时中进士。据郭正域在墓志铭中所述,朱氏嫁到李家时,李宗鲁尚未中进士,家境相当清苦。朱氏晚年对‘儿fu辈’回忆自己嫁李家后的情景,说:‘吾昔在田间,与若诸母作苦;ji鸣机轴轧轧未休”却仍是‘啖橡芋尚不饱’。”
“……明代官军则既贫且残暴,但知杀良冒功,劫掠民财,jianyinfunv,故民不乐官军而喜贼寇,luan军自然是越剿越多。明代皇亲贵戚官绅士人为人上人,不必纳税,不必服差,又可肆意兼并田土,囤积居奇,故而小民越发贫苦,而皇亲贵戚锦衣yu食。若非明朝晦暗荒唐,民不聊生,建奴以区区游猎部落,面对持火器之百万明军,如何能叩关入主中原……”
“……明之所谓正人,如东林之类,纯属祸国殃民,动辄大言不惭,讲起来头头是道,又专好党同伐异,无视国家公共利益,满心不过是小集团之si利,祸luan国家而在所不惜……以宗法礼教为圭臬,以理学为‘名教”空谈仁义道德,xiong中却没什么真正的经世才干,所通者不过是‘圣贤之言”权谋之术。遇到君主懒惰懦弱,则以‘祖制’为借口争权夺利,损公feisi,上下勾串;遇到局面崩坏,君主有心振作,又打出‘祖制”‘遗训’的旗号,煽动无知乡民百般阻挠……”
“……历朝历代,国君所谓的‘责任’不过是自己家族的社稷宗庙,而在‘保社稷’的基础上要么贪图享乐,要么为了自己的‘功业’虚耗国力,享受以天下奉一人的快感,而长于深宫fu人之手的后代君主,从小耳闻目染的不过是如何争宠固宠,满心不过是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多半无治国之才,唯有争权夺利之所谓权术……此类一家一姓的皇朝,无不是初时对外炫耀武功,四处征伐以打击威胁皇统之敌寇,并彰显武力,以慑服国内之民……到了后期,国家从上到下**透顶,民众再无生路,不得不揭竿而起。如此大国,对周边区区小弱部落而屡战屡败,每每被寡民之游寇一战即溃。对内则残暴强横,官员但以媚上残下为能事,个个锦衣yu食妻妾成群,开口闭口皆是颂圣,跪君上,跪上司,跪圣人,跪牌位,奴颜婢膝,无耻之尤,不知所谓圣学到底有何用……”
“在这种文化之中,臣子的权力来自于皇帝的信任,下级的权力来自于上位者的信任,所谓的士林清誉不过是迎合流行的道德取向,结果就是人人争相媚上,知识分子满口仁义道德,实则一心钻营权力。皇帝看似威权至高,可上面还有孝道,有死去的皇帝留下的种种‘祖制’……尊卑上下的宗法体制之下,国家绝对统治权的传承依赖于血统而和能力无关,所经受的竞争也不过是宫廷的权力斗争,比的都是争宠固宠的手段;官僚的任免出自上位者的心意,而活着的皇帝也不得不拉拢一批谋求幸进的臣子来对抗那些以死去皇帝的权威为号召的官僚团体,争的只是权力,是利益……国家陷入毫无意义的党争,而敌对双方都不过是官僚权力斗争的好手,欺上媚下和口是心非的典型,于推动国家进步缺乏真正的理解,也没有真正的责任感和自信心。他们要么懦弱而神经过敏,要么妄自尊大轻佻无知。赶上风调雨顺还可以在歌功颂德中沾沾自喜,遇上内忧外患马上就是百病齐发轰然崩溃……”
“……有明一代,在此等理学文化之下,整个国家上下不过是一群被‘圣人思想’统治的知识分子统御据大多数无知愚民,等级分明,以道德灌输和礼教秩序来‘维稳’。开国君主们往往都是趁着天下大luan打出‘有道诛无道’的旗号篡夺政权,故而最害怕的就是别人效法自己夺了后代的江山,因此对知识分子百般严格,对民众万般压制,又处心积虑打压一切统治集团中威望可能超过自己的人物,尤其是握有军权的将领,因此‘以文驭武”‘将不知兵’等‘祖制’也自然大行……”
“……在宗法体制,三纲五常之下,没有权利和义务的概念,没有人权的概念,没有si人权利自由的边界,而是完全自上而下权力占有一切。上级对下级拥有绝对权力,而牵制不过是‘道德”又将si爱推重为天经地义,自然导致宗族利益高于国家民族的利益,公权力高于一切,于是必然导致公si不分,而道德沦为虚伪透顶的说教。在宗法体制之下,**成为必然,而一代一代的王朝无论如何开场,最终也都毁灭于系统xing,全面xing的**堕落……”
“……明亡于党争,直到满清入关,南明苟安江左,金陵朝野还在为李闯兵败弹冠相庆,争相‘借虏平寇”册封吴三桂,并通使满清以共同‘击贼’。于此时,其士大夫依然内斗不断,文武勾结,祸luan国家。左良yu不思抵御外敌,而兵发南京以击马士英,以求撺掇大权。东林复社则以马士英阮大铖为阉党余孽,勾结外镇以夺权。待满清南下,则群起谄媚,争相阿附,如此圣学,要之何用……无怪崇祯帝曾言,文人当尽杀之。”
“在宗法体制之下,一代代的**统治者以强权上位,并非常熟练地把一切罪恶推给被推翻的前代统治者,把自己美化成救民于水火的圣贤,再给饱经战luan的民众点小恩小惠收买人心,等天下安定下来就心安理得地开始‘修前代之弊’。在他们看来,前代统治者丢掉权力,往往在于尊卑文化还不够完善,对潜在威胁者的削弱还不够彻底,结果必然是一代比一代走向集权。唐朝把汉朝的相权一分为三,宋朝则干脆进一步进行分散,并且在地方上把军政财三项权力彻底分开,把天下强兵和财富都收于中枢,再使将不知兵,彻底消饵对皇权的侵犯……”
“如果说这些朝代由于是打着前代统治者‘残暴’的旗号起兵夺权,多少还要顾及些口碑和民情,至少在初期给士绅民众一些‘宽缓”朱元璋由于是打着‘驱除鞑虏’的旗号,驱赶的是‘meng元鞑子”压根就不用考虑这个问题,很自然地就脱去了温情的面纱,上来就是‘以猛收中华”从一开始就建立了前所未有的**冷酷的体制,驯服一切治下的臣民,彻底砸毁知识分子的脊梁,摧毁自由主义的土壤,毁灭一切个体的权利边界,让所有人都成为这个体制的奴隶……从明朝开始,知识分子对皇权的‘挑战’不过是打着‘祖制”‘礼法’的旗号用死去的圣人或皇帝祖先的名义来对抗活着的皇帝,完全成为了活僵尸……”
“……全社会的**堕落也必然导致新一轮的治luan循环。在这种主奴文化之下,作为奴仆的士人和百姓毫无思想自由,对秩序非服从只是基于恐惧和习惯。当至高无上的皇权还在,为了宗族的地位,大部分人还会在表面上为了一家一姓的社稷‘血诚’一下,当皇权在外来或新起的强悍势力面前轰然倒塌,秩序崩溃的时候,面对这些新崛起的强权,绝大部分人也只能是‘死我者寇虏,生我者王’罢了。只要新统治者给他们活路,给他们些许甜头,他们自然也就习惯xing地跪下自己的膝盖,对‘新圣’三呼万岁了。至于这统治者之前是东胡还是北狄,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方有最高的权力,而读书人是必须要依附于权力来实现‘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理想,实现自己成家立业广大men楣的志向,维护自己的宗族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