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剑魔山巅主殿尊座上,守穗倏然睁眼,死死盯住脚下跪伏之人,蹙眉道:“你说那血刀神主黎明出行,斩杀你三名耳目,直朝刀魔门去了?”
听得他发问,下方那跪伏的精瘦男子愈发紧张得浑身僵直,鼓足勇气道:“是!”
“刀魔门……刀魔山……?”
喃喃思疑,守穗眉头愈发紧蹙,“他去那刀魔门作甚?端的好没道理!那刀魔门无主已久,刀魔神主亦是两万余年一去未归,至今不知去向。我还琢磨着待得收并这血刀魔门之后,便朝这刀魔门下手……他跑去刀魔门作甚?……求援?不对,虽说两万余年未见,但他该晓得我的本事,知道我已然尽得剑圣真传,便是请动那号称将入圣境的刀魔神主前来相助,也断断不是我的对手!……慢着!”
守穗心中灵光乍现,眯眼寒声道:“血刀魔门……刀魔山……这一路直去不停,再前行便是……器魔圣山!哼哼,原来这秃贼打得这主意,因是虚晃一枪,去求那器魔道祖出手!早知他心思诡诈,可惜此番却是打错了主意!本尊收归这剑魔门时,便已早早拜会过那器魔道祖,料必这位祖宗也该对我略知一二,起码也该知道我已有圣人心智,又兼得了剑圣一脉完整传承,乃是注定将要晋升圣境之人,为了这区区血刀神主而得罪了我,尤为不划算!即便他呼秃贼求到这位道祖门下,也不过吃一个闭门羹,自取其辱罢了!哼哼……”
冷笑之间,守穗自忖算无遗漏,却也不愿自负自满,便自俯视脚下跪伏的男子,冷冷问道:“不过被杀了三条走狗,你便被他吓破了狗胆么?只晓得夹着尾巴逃到我面前扮这可怜相,要你何用?”
那跪伏男子闻言一颤,额头见汗,急忙道:“小的生怕那腰牌传音被高明魂修截获,坏了神主大事,又怕耽搁了时辰,谨慎起见,这才亲自跑来向神主禀报此事!但在离去之前,属下便已叮嘱余下三大好手,务必跟紧血刀神主,盯紧他的去向!这三人皆是将入神境的修为,盯梢、追踪更是一把好手,想来定能尽忠尽职……”
“唔……”
听得他这般辩解,守穗才面色稍霁,有了一丝好脸色,“算你会做事!给我盯紧这事情,待得事成之后,本尊定不忘重赏于你!去吧!”
“是!多谢主上隆恩,属下告退!”
待得战战兢兢退出殿门,一路直下剑魔山,远离足有数万里,这精瘦男子犹自余悸未消,却也长长吁了口气,拭去额头汗珠,回头遥望那熟悉至极又已然变得分外陌生的剑魔山,目光中除了恐惧、忧虑,却是何等的茫然。
他名为烨文,曾经是剑魔门第十三真传弟子,能够晋升这等名门的真传弟子,他自是心智过人、天赋超群之辈,加之身份崇高,平日锦衣玉食,出行鲜衣怒马,只需专心致志苦修功法、武艺,惦记着那道比将要争夺的名次,便已然无忧无虑。只是谁曾想一月之前,自打那数万年不见的小师弟归来后,一切便忽而变得面目全非了。
昔年的小师弟守穗,虽说噱头颇大,但时隔两万五千余年,曾经依稀的模样也随着这岁月的消磨,几乎被烨文忘得干干净净,甚至于那剑魔门真传末尾的那尊席位,也随着守穗经年不知去向而被新的师弟顶替,等若这曾经的小师弟守穗,早已淡出剑魔山的生活太久了。
剑魔门的门人们已然习惯了这平静的日子,无非每日四下询问一番,随即对于那离去两万五千余年未见归来的神主暗地里发几句牢骚,便又各自忙碌,为自家的小日子做些图谋,如此罢了。
只是谁也没想到,那位本以为不知死在何处的小师弟守穗,会有一日突兀归来,不仅带着强横神境的威压,还带来了剑魔神主陨落的噩耗。
这噩耗好似晴天霹雳,打得剑魔门上下措手不及,好似忽而间天塌地陷一般,上上下下乱作一团。而便在这时候,那位如若改头换面的小师弟倏然站了出来,手握师尊的门主腰牌,宣告遵从遗命,即日起接任剑魔神主之位,执掌剑魔门。
他守穗图穷匕见,门下不是没人质疑过,甚至如今越来越多的门人怀疑他守穗谋权害命,乃是谋害剑魔神主的真正幕后凶手,只凭他守穗如今的强横实力与行事,这猜忌可谓极为靠谱。可惜但凡公然质疑之人,皆俱挡不住守穗一剑,这贼子如今的本事,比剑魔神主还要强横数倍,门内已无一人是他对手,那些曾经妄议过这事情的人,莫不是被其以莫须有的罪名处斩,便是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