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身后的紧张气氛,似乎未曾影响二人,他们兀自隔门对峙,目不转睛,眯眼紧盯着对方的眼神,似是都想猜透对方的打算。
眼看那从容、平静的呼延,守穗觉着有些莫名的不安,仿佛这刀圣嫡传太过于胸有成竹,这古怪邀约必有算计,令他亦不得不心怀忌惮。只是从呼延眼中,他似乎捉住了一丝极力隐藏的慌乱,顿时令他振奋非常,料定这秃贼便是色厉内荏,又要耍诈,这便得意开来。
再琢磨那呼延的本事,而今气息内敛捉摸不透,但自家却是堪比圣子,哪怕等闲神境巅峰也挥手即灭,收拾这秃贼自该游刃有余,自是越发放下心来,思忖着索性做得大度些,于是轰然大笑数声,豪爽挥手道:“好,好好好!难得呼兄也有这等豪气,无论你内中有何打算,抑或求我放过你一日,欲去何处求援也罢,本座容你一日宽裕便是!”
“自该让你晓得,在真正实力之下,一应心机算计皆是虚妄!便是你请动圣人前来,也拦不住我!明日之后,你便来本尊座下,替我抗驮我这尊神座吧!”守穗撇嘴冷笑,终是昂然笑道:“回山!”
这一声令下,其麾下之人皆俱错愕片刻,回过神来自是应和着得意大笑,那道道促狭目光扫过对面血刀魔门中人,都觉着自家神主这话说得好生痛快,这才浩浩荡荡、敲锣打鼓而去。
直至远去数万里,守穗那阴沉脸上寒光一闪,唤过一个得力手下,附耳密语道:“找几个有见机的小子,给我盯紧了这血刀魔门的动静,一举一动,哪怕是一滴血珠飞出去,也得给我知道去向!”
那精干手下会意颌首,抱拳应诺之后,便自人群中悄然隐没。
守穗抚摸着无须的下巴,冷笑喃喃,“我倒要看看你呼延还有何手段?又能请动哪一尊大神?”
漫山遍野百万之众,耗去半余时辰才徐徐撤得一干二净,那嚣张气焰看得血刀魔门人人气愤,面色铁青,那祝家大兄更是愤懑不忿,连带对呼延亦心生不满,忍不住抱怨道:“多一日少一日却也无关紧要,只是如此却落了自家士气涨了他人威风,主上何须如此?不若当场应战,痛痛快快厮杀一场,便是我血刀魔门败了,也没得落过我门的骨气!神主这般推诿,实在……”
听得他抱怨,许员外面色微变,哪里敢让他由着性子再说些难听话,这便急忙扯了扯他的衣袖,严厉一眼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得了许员外警示,祝家大兄只得收敛,将其后言语化作了意味难明的闷声嘟哝。
他这抱怨虽说不大好听,但呼延扫过周遭门人,人人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想来虽未明说,心里也该与祝家大兄一般心思,自是不大好过。
唯有他手里的柔荑,似乎用力反握住了他那粗糙大掌,呼延侧头望去,迎来的是柳烟一如往昔的娇美笑容,连那柔情目光里的信任,也是一如往昔,从未变过一丝一毫。
“我血刀魔门……将要迎来大变!”
呼延环视周遭,笑得平淡,但温言传遍山野,引得门人纷纷望来,目中迷惘、疑惑,却也寂静聆听。
“明日将要发生的事情,想必此刻断无一人能够料到,但我以血刀神主的名义说一句……”呼延若有深意,含笑道:“明日之后,落魄者、迷惘者、失魂者就此各自归去,过自家的日子去吧!而笃信之人……将会乘上兴盛的浪潮!”
这话说得古怪,此刻听闻之人,恐怕鲜少能够猜到呼延话里暗藏的深意,于是自是疑惑、猜忌,议论纷纷。本有人胆大,苦思不解索性斗胆便欲直言疑问,但呼延却未给任何人质疑的机会,早已拉着柳烟,步步踏上山去了。
数十万门人之中,唯有破千军与许员外,怔怔望着呼延渐至远上的高大背影,似有所悟,若有所思。
祝家五兄弟与许员外自是交情极深,却比不得许员外的聪智,被呼延一番话说得抓耳挠腮,怎也悟不透其后深意。待见许员外似乎明白了,祝家大兄这便恬着脸扯动许员外衣袖,讪讪傻笑道:“主上这话怎地如此别扭?俺们兄弟怎么琢磨也没能咂摸出个味儿来。你老许脑袋瓜好使唤,看来定是搞透了,快给俺们说说呗!”
“主上英明神武,这话……我也没明白!”
许员外一叹,反倒坦然笑道:“我只知道,只需我等做好准备,无论何时谨记跟着主上走,便断断错不了!”
“嗯嗯!”祝家五兄弟点头如捣蒜,自是赞同不已,随即对许员外赞叹道:“的确是这么个理!还是你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