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不知哭笑不得,小心问道:“老爷,您…您这身子不好,还病着呢,怎么好端端的往阁楼上跑呀?”
“人老了,眼睛模糊了,心眼儿也不够了。我只能找个地方好好磨磨…”
“您…您磨什么呀?”
“磨这家里头有谁把这里当家的…!”高应天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激动,但面子上没有显露出来,只是旁人听着语气觉得不对劲,大家也都隐隐察觉到这老爷子玩失踪必然是为了件什么事情。“爹,这家里不都好好的吗,还有谁不把这当家看着的吗?你身子不好,一个人在阁楼,谁照顾你呀?”天赐仍是有些不放心,尽管高应天看上去恢复的不错,但始终是惦记着这失踪的两天里,他是怎么过的。“这得亏了是有樱桃了呀。”高应天抬眼看了一眼陪在身边的樱桃,摸了摸她的手,说道:“樱桃陪我演了一场戏,家里忙上忙下的,谁真是担心我,谁真的有心眼儿,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啊。”李诗诗一惊,万万想不到高应天玩失踪,会如此信任一个刚进门不久的小妾。她心里顿时一阵恼恨,看着樱桃一副得意的模样,她恨不得当初踢打她的时候,再用些力。“爹,您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呀?家里都好好的,您这样一来,不是搞得人心惶惶吗?”天赐无奈,如何也是想不通。李诗诗忍不住也插不上这么一句,说道:“老爷,天赐说得一点儿也没错。您是一家之主,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出来就好,为什么要闹出这么一桩事呢?”
“老鲍,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突然,高应天冷眼看了一旁的鲍叔,问道。
鲍叔一怔,脸色微变,支支吾吾的说道:“还不清楚谁是盗贼。”
“是不清楚,还是不敢说?”
鲍叔又一怔,顿了顿,神色黯然的从兜里掏出一支翡翠绿的珠石耳环,说道:“这是当天在祠堂找到的,怕是盗贼留下的。”李诗诗一惊,看着鲍叔手里的耳环,她心顿时咯噔一下,悬了起来。“这耳环可是价格不菲,也只有大户人家的女人才能戴得起。我左思右想,这可能是个家贼。全家上下,能有资格戴这耳环的,只有夫人你了。”高应天饶有心思的盯着李诗诗,轻声说道。李诗诗怔了怔,突然笑了起来,说道:“老爷,这耳环有多贵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进府以来,就没戴过这种耳环。”
“这不是我出嫁那天,丢的耳环吗?”就在这时,罗绮突然闯了出来,抓过鲍叔手里的耳环,惊诧的说道:“这是我娘送给我的,是难得的翡翠耳环,嫁过来那天我还戴着的,可后来就不见了。怎么会遗失在祠堂?”
罗绮话刚落音,李诗诗就狠狠甩了一巴掌过来,骂道:“想不到你这么居心不良,刚进家门,就成了盗窃贼…你不配做高家的大少奶奶。”罗绮一愣,顿觉委屈,忍着泪水,转身看向高应天,说道:“爹,真的不是我,出嫁那天后来的确是丢了,如果你不信,阿月可以作证。”
“阿月是你的陪嫁丫鬟,自然是替你说话。”
“娘,如果我真偷了祠堂什么东西的话,我为什么还要承认呢?爹都觉得这耳环该娘你才有资格佩戴的,那我就顺水推舟,全身而退就是了。为什么还要奔出来,承认呢?”
“我相信罗绮不是盗窃贼。”突然,白静怡出来说了一句,这让李诗诗吃了一惊,明显是要跟她过不去。天赐拉了拉她的胳膊,小声呵斥道不要乱说话,可白静怡却是甩开了他的手,依旧说道:“我不知道盗窃贼到底是谁,可能爹心里是有了主。但罗绮,是不是盗窃贼,爹心里应该也很清楚。还是请爹说句话,换罗绮一个清白。”
高应天顿了顿,虽说他一直都不喜欢这个莫名其妙就嫁过来的儿媳妇,但不得不承认,白静怡的观察能力的确是传承了三爷的优点。他端起茶水,正要喝的时候,发现水凉了,脸色顿时一横,差点是打翻了茶杯,说道:“茶都冷了,还不知道换杯来?”
“是,老爷——”丫鬟胆怯的说着,忙把茶壶和茶杯一并收拾了去,重新端去厨房,好生沏茶。
“罗绮是清白的,她来高家虽说没几天,但行为举止还是有着大家闺秀的本分。只是我还困惑,你的翡翠耳环怎么会落在祠堂?当然,我并不是怀疑你,只是怕有人偷了你这翡翠耳环,也不知道是故意嫁祸你,还是本就自己喜欢,行事的时候不慎给落下了。”
“我嫁来高家,一向恪守本分,也不曾得罪过人,我想,应该是后者吧。”罗绮说着,收拾起失而复得的翡翠耳环,珍惜不已。但这让高天德心里十分不爽,只因碍于高应天在,他不敢妄意训斥罗绮多嘴。“老鲍,你现在只管查出偷这耳环的人,祠堂的事情暂放一边。因为找到了偷耳环的人,就等于找到了盗窃贼。我高家虽已不是官宦人家,但在镇子上,还是有些威名的。如今白三爷已下马,怕是没往常那般嚣张,可能在巡捕房得吃上几天酸菜饭,我可不能因为家里的事情坏了我高家的名声。”“是的,老爷——”鲍叔怯怯说着,心里其实跟高应天一样,都有了主儿,只是谁也不想轻易说出来罢了。天赐不懂得这祠堂里被偷得东西为何会这般珍贵,但既然是祖上留下来的,必然是要好好守护着。他说道:“爹,既然一切都风平浪静了,一家人还是好好的吧,马上就过年了,府里上下都在置办张罗中。”
“还有,关于高家未来的继承者,我已有了主意。染坊和药铺子都由去天赐你去打理,账房的钥匙我会让老鲍交到你手上的。至于天德呢,我也有了安排,你继续留在染坊,协助天赐一起打理。”
“老爷——”突然,李诗诗慌了起来,说道:“天德一直在打理染坊,而且有声有色,这突然转让给天赐,你这对天德公平吗?”
“染坊一直都是我的,哪来转让?天赐留过洋,知道的东西比天德多,交给天赐管理,天德在一旁也能学习到不少。”
“爹,这事情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天赐吃了一惊,也从未想过。
“就这么决定了。天德,你有什么意见吗?”
“都听爹的安排——”天德面无表情的说道,心里十分的不痛快。
“樱桃,送我回房。”说着便就起身,樱桃挽着他的胳膊,微微笑着,两人离开了大厅。“恭喜你了,天赐。”就在这时,天德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染坊以后靠你了。”
“大哥,你别听爹的…我…”
“嗯…别说了,好好干——”
“天德,你跟我来——”李诗诗顿时扯着嗓门,怒吼着。
白静怡听到这一切,别提是有多高兴了,而罗绮是毫无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