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言一出,登时整个厅内都静了下来,群雄面面相觑,谁都不曾想,这叶衣堪堪一届明教教主,统领数万人马,此时怎么会说出这样一番堕自己人士气的无赖话来。
郭靖眉头紧皱,刚想出言阻止,却被一旁黄蓉一手拉住,不由不解地望向黄蓉。黄蓉笑眯眯地道:“这叶教主成就非凡,却也一身邪气,咱们便先看看他准备怎么做再说。”郭靖闻言,不由点了点头,当下沉默地站在一旁。
那霍都见他众人士气竟被他自己一言所泄,当下大笑出声道:“叶教主,你武艺的确颇为不凡,小王是当真比不过你的,只不过,你若是比武将我击败,我自当心服口服;可你若要让群雄齐上,行那以多欺少,卑鄙无耻的行径,那就算是胜了,我霍都也定然绝不服气!”
群雄闻言,自是震怒不堪,却也无可奈何,霍都得意地望了叶衣一眼,却没想到,叶衣竟好像看傻子似的看着他道:“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世道?你知不知道现在蒙古正跟我明教和南宋打仗?你蒙古人在我汉人土地上奸.淫掳掠,杀人如麻,几乎无恶不作,结果现在你们十几个蒙古鞑子跑到南宋的地界上撒泼耍横不说,竟还让我们跟你玩擂台,跟你们公正比斗?你们蒙古人南侵的时候,什么卑劣手段没使过,以十打一,简直就是家常便饭,现在你又跑来跟我说我们以多欺少?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一旁石青璇听他说得有趣,不由“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小龙女轻轻抚了抚她的脑袋,脸上亦是微微露出笑容,可望着霍都众人的眼中,却是一片冷寂。
霍都被他一番话骂得整个脸忽青忽白,胸中一滞,差点没吐出血来,对方这话当真说得一针见血,字字在理,便是他想要辩驳,却也一下子无言以对。
一旁金轮法王早已睁开双目,满眼深意地瞧着叶衣,显然对这位与他蒙古分庭抗礼的明教教主颇感兴趣。
此时众豪杰亦都是被他说得愣住,人人心想,这叶教主所言好像当真不错,那蒙古军兵南征路上烧杀劫掠,所过之地几乎寸草不生,他们许多人亦是从北方逃到南方来的,路上那般哀嚎遍野,凄凉惨状更是没少看过。当下已有人被叶衣一番话激得目疵欲裂,咬着牙狠狠望着那十几个蒙古人,似乎下一刻便要扑上前去,将他们撕个七零八落。
此时厅中虽然仍旧一片沉静,可群雄心中已是渐渐升起怒火,整个厅中都蔓延着一股森森杀意。
霍都眼瞧着势头不对,心中已是生出退却之意,连忙回头望向金轮法王,却见他缓缓走上前去,望着叶衣道:“叶教主,老衲知你是个智计百出的少年英才,否则也不会如此年轻便身居高位。现下里你这一手同仇敌忾的本事,老衲自是佩服得紧,只不过此番手段你虽胜得痛快,可老衲却输的实在窝囊。若要这般就让老衲离开,却也没那么简单。”
群雄听着藏僧开口,竟是极为地道的汉语,心中虽是愤恨,却也不得不大为佩服。
叶衣闻言笑道:“大和尚,听说你是那蒙古国的国师?虽然不知你武艺如何,但看你额头微陷,显然也是密宗中一位了不起的高手了,如此输于我,也难怪你不服气。说罢,你还有什么请求?”
那金轮法王道:“既然事态已成如此,我等也不再多言,那武林盟主之位,老衲便不再争了。只不过,听闻你曾战败我两位徒儿联手齐上,老衲对于你这身武艺,仍旧十分感兴趣。今日我二人不如便弃了那些虚名,老衲不是蒙古国师,你也不是明教教主,咱们二人便好好斗上一场,全作江湖比武而论。无论胜败,老衲自当率众离去,绝不再相为难,你看如何?”
群雄闻言,俱是一愣,却没想到这金轮法王竟然还敢出口邀战,虽然说得好听,什么舍弃虚名,只作江湖比武,可他金轮法王若要是胜了,难道还不会吹嘘说他大蒙古国第一国师比明教教主武功更高,从而让明教众弟子在两军交战之间大泄士气?
当下便有人喝道:“叶教主,可别中了对方的诡计!”“他要是赢了,你明教可要吃亏啦!”“先不说输赢,便是比武中受了点伤,恐怕也会给他蒙古人可趁之机!”
一旁郭靖见他毫无表情,心中担忧,不由也道:“叶教主,这金轮法王功力只怕极为不俗,此战毫无缘故,实在没必要接,你身背数万将士之责,切不可冲动行事啊。”众人皆点头称是,金轮法王冷眼瞧着,却不言不语。
叶衣微微一笑,扭头看向石青璇,笑道:“青璇,他们说不要打,你觉得呢?”
石青璇被他问得一愣,登时满脸娇憨,扭头看向小龙女。
小龙女无奈笑道:“叶哥哥问你呢,你看我作甚么。”
石青璇不好意思道:“我...我不知道嘛。”
群雄见这娇俏的小姑娘如此可爱,都不由轻声发笑,可一想到叶衣此时不问众英雄,亦不问下属,却问自家女眷,心中都不知他此为何意。
郭靖此时还要再劝,却又被黄蓉拉住,轻声道:“靖哥哥,此战非打不可,你别说话了。”郭靖闻言一愣,不由满脸迷茫,可他心知自己家中这位黄女侠生性聪慧过人,只怕此刻又看出了什么伎俩,当下便也不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