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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历之旅》(27) 乱七八糟的人群(2/2)

作者:黑涯

昏死过去,或许对他来说,这可以算是个最好的结局吧,只是过程并不愉快就是了。

    莉耶终於有了反应,约克兰倒下的声音使她慌了手脚,连忙往他的方向爬去,这时德瑞克也大声骂道∶「为甚麽奶要这麽做?其实奶还是想杀了他对不对?真没想到我救的原来是奶这种小人,唉,不过这也难怪,时代变了┅」

    「吵死了!」不知为何,莉耶手忙脚乱的模样,竟然让费欧娜心底生起一种内疚的感觉,德瑞克的吼叫声更令她的心情越加焦燥,不由粗暴的道∶「你要敢再说一个字,我就算死了,也要先撕碎你的身体!」

    在费欧娜说话时,不经掩饰的凛烈杀气也自然地流露在外,不仅让德瑞克气势一窒,就连莉耶也吓得退了一下,用力抱紧身子,用几乎没有人听到的声音独自饮泣著,费欧娜不由心中一软,正想说话,他们原本断定已昏迷过去的约克兰却拿著剑再度坐起身来,用不下於费欧娜的粗暴道∶「哪个混帐拿东西丢我?是你?还是奶?」

    被他点名的渊不为所动的躺在那儿,彷佛他只是具人偶,人世间的纠纷根本与他无关似的,费欧娜则强笑道∶「我不是故意的┅」

    「奶不是故意的?」约克兰盯著费欧娜,还不清醒的头脑和炽热的怒火,使现在的他显得格外凶恶∶「那和我有甚麽关系?」

    这时德瑞克反而开始帮费欧娜说起好话∶「年轻人,算了吧,既然她不是故意的,你又没受甚麽伤,又何必和她斤斤计较呢?得饶人处且饶人哪┅┅」

    德瑞克一开口,约克兰立刻就将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被打的人又不是你,你当然能把话说得这麽漂亮,得饶人处且饶人?等我拿东西丢你的时候,我看你还说得出这句话吗?」

    「话不是这麽说┅┅」

    「不然怎麽说?」约克兰语无伦次的道∶「你这个糟老头,还有奶这个疯女人,和那个不知所谓的家伙,你们全都应该下地狱去┅┅我这麽说就对了吧?」

    「咒我死?你自己才应该下地狱去呢!」在听了约克兰的话後,前一刻还表现得有点有点歉意的费欧娜立刻在回吼声中,向约克兰下巴踢了一脚∶「去死吧,别醒过来了。」

    「他们经常都是这麽热闹的吗?」

    已经对渊的神出鬼没不以为意的德瑞克,苦笑著向出现在他身旁的人道∶「别问我,他们相处没多久,谁知道往後会怎麽样?」

    「说得也是,不过我总觉得,这应该就是他们相处的方法吧,虽然有点怪就是了。」

    德瑞克笑容中的苦涩更浓了∶「如果真有人用这种方法来相处的话,那不应该说是有点怪了,应该说是相当怪才对吧?」

    「不怕被人撕烂嘴巴的话,就少在背後说人坏话。」虽然她的威胁成功让德瑞克和渊乖乖噤口不语,费欧娜却苦笑一声,心中丝毫没有将人压服後的快感,经过刚才那一番折腾後,原本就应该躺著静养的她,此刻终於被强烈的痛楚及疲惫感所击垮,再也无法清醒地对眼前的状况作出回应,疲倦的靠著车厢,再说不出话来。

    「痛死我了┅┅」第四度坐起身子的约克兰,疲倦的道∶「谁能告诉我,刚才究竟发生了甚麽事啊?老头,现在是甚麽时候了,我们在甚麽地方?」

    「今天是五月二十四日,你睡了半天,精神还好吧?」

    「还算好,另一个问题呢?」

    「我不知道我们在哪里,估计离边境还有三天的路程。」

    「哦┅┅就是说我还有时间可以休息吧?那就好了,希望这段时间里不会有甚麽敌人出现就好了。」约克兰舒服地闭上眼睛∶「对了,你为甚麽会把这个女人带上来啊?你不怕她把你揪回去给拉法特的人吗?」

    德瑞克还以一丝苦笑,因为他十分清楚费欧娜的确有那个意思,而且也不像会轻易放弃的样子,看到他的模样,约克兰不由奇怪的道∶「老头,你怎麽了,为甚麽看起来就是一副吃过大便的模样,那女人对奶做过了甚麽?」

    在德瑞克回答之前,费欧娜已先不满的道∶「甚麽这个那个女人的?我可是有名字给你叫的,更何况你别忘了,要不是有我帮忙,你们只怕早已被那些蛮人吞下肚子去了,你们该不会是以这种态度来对待救命恩人吧?」

    「我很感激奶救了我们,不过这不能混为一谈,没错,奶确实是救了我们,不过奶依然还是我们的敌人,别忘了,奶是一心打算将老头送上断头台的。」

    费欧娜用一副要约克兰懂得知恩图报的表情道∶「那又怎样,救命之恩依然是救命之恩,这是你改变不了的事实。」

    约克兰点头应是∶「我知道这是事实,所以我会在事成後答谢奶的。」

    眼看费欧娜又要大肆咆哮,德瑞克连忙打圆场道∶「你们多休息吧,再过一会,我们就要停车准备晚餐了,到时还有点事需要你们帮忙呢,别浪费体力了。」又向约克兰道∶「何况她也是由你亲自带过来的,我不稍微照顾一下的话,怎麽都说不过去吧?」

    约克兰摇头道∶「我将她带给你,不代表说你就要带著她一起上路呀。」

    「约克兰┅┅」忽然间,费欧娜轻轻呼唤著约克兰的名字,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约克兰一时之间,竟然不晓得该怎麽回答,隔了半晌後,才道∶「甚麽事?」

    费欧娜提出一个简单的问题∶「你就这麽不喜欢我和你们走在一块吗?」

    「唔┅┅我不是这个意思。」费欧娜出奇的反应,使约克兰乱了阵脚,不知所措的道∶「我只是觉得,和奶一块上路,可能会为我们带来危险而已。」

    费欧娜偏过头去,低声道∶「你好过份哦┅┅」约克兰只觉头皮发麻,正想说点甚麽来改变气氛,费欧娜已回过头来,同时也一脚踩在约克兰脸上,大笑道∶「这就是欺负少女的代价,给我带著感恩的心接受吧。」

    「奶这家伙┅┅我今天非要宰了奶不可!」

    德瑞克按著额头,终於别过头去,再也不理这两个不顾伤势的在车厢里扭打的人,在他身旁的渊,则不知从何时开始,便已消失踪影,或许,他已回到车顶上睡觉了吧?

    怀著这想法的德瑞克,开怀的挥舞马鞭,继续驱策马匹,往太阳升起的方向奔去,只要再过三天,他就可以离开古夫,回到他热爱的故乡土地上了。

    德瑞克没有猜对渊的去向,在他从德瑞克身边消失的时候,他并不是回到车顶上呼呼大睡,而是以躺著的姿势出现在高空上,从这高度看下去,德瑞克等人乘搭的马车,与黄豆在大小上根本就没有多大差别。

    不过渊并不是孤独的,在他身边,还有一个人也一样正从高空俯视著那辆马车──正是那天从阿拉坦坦族的部落离开後,就一直未曾现身的赫亚,他就像思考著某个难解的问题般,紧紧蹩著眉头,视线却一直未曾从德瑞克等人所在的马车上移开,显然他的疑惑和这马车上的人们有著莫大的关联。

    渊一开始就用半嘲笑的语气道∶「我还以为你已经放弃了,怎麽知道,你最後还是选择跟上来啊,难道你以为单凭你一人,就能对这些人不利吗?」

    「我没这麽想过,他们即使受伤,也未必是我一个人应付得了的强敌,与其在那可能失败的或然率下冒失出手,我宁可选择更慎重的时机与场合,更何况┅┅有你在他们身边,单凭我是绝对收拾不了你们的。」

    「为甚麽你会这麽想?」

    「因为你的身份,渊.维洛亚先生。」直到此时,赫亚脸上仍然带著那不愠不火的笑容∶「老师常说,要想战胜敌人,就必需先了解敌人,不然的话,就会可能在原本可以避免的意外下落败。在我失败後,我立刻就设法搜查了和你有关的情报,在此我得承认,那一切相当令我震惊,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尽一切办法避免和你交手。」

    「我也得承认,你老师说的话确实很有道理,不过我还有两个问题┅┅」渊停顿了一会,才道∶「第一,你的身份究竟是甚麽?能在这麽短的世间内查出我的身份,只证明了一件事,你的身份绝对不简单,对吧?」

    「这点你倒是猜错了,渊先生,我的身份,不过是位魔法师的弟子而已,在我的一生中,还不曾发生过值得人们大书特书的地方。」

    「那你的老师是谁?」

    「我没有私自向人透露老师名字的权利,请你见谅。」

    「是吗?那算了。」渊不置可否的提出第二个问题∶「既然你认为自己没有获胜的可能,那你为甚麽要来?」

    「因为我非来不可。」

    「是甚麽让你有了这种想法?」

    由始至终,赫亚都不曾对渊的出现产生半分情绪上的波动,只淡淡的道∶「因为我有些无法疑问,如果不对你们多观察一会,我没有能力得出答案。」

    「同感。」这句话成功引得赫亚抬起头来,首次打量这位突然出现在他计划外的奇怪人物,渊却没有看向他,自顾自的道∶「我也对这些人的组合充满兴趣,除了那个年纪比较大的人外,其他人都很值得探索┅┅你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而跟著来的吗?」

    「不完全是。」赫亚淡淡道∶「至少和他们比起来,你的存在更值得好奇。」

    渊打个哈哈道∶「是吗?为甚麽我不觉得自己有可以引起你好奇心的地方呢?」

    「或许是因为你认为我没有注意到,你其实是在用传心术来和我沟通的。」

    「魔法师通常比其他人更容易察觉到魔力的流动,所以我怎麽可能会认为,你没有注意到我用传心术来沟通的事实呢?」这时渊的声音里突然多了几分嘲笑的味道∶「不过那些人就不同了。」

    「我想他们迟早会发现的。」

    「无所谓,反正我不在乎他们怎麽看怎麽想,倒是你,有甚麽问题的话,就快问吧,虽然和你聊天是不错,但我总觉得太过枯燥了,不过我不保证自己一定会回答。」

    赫亚的回应相当直接∶「你是谁,是从哪里来的?」

    「我曾答应说,再见面的时候会将名字说给你知道,对吧?」渊狡诈的笑了笑,道∶「所以我是渊.维洛亚,至於我是从哪里来的,就请用想像力来找出答案吧,在那之前,我连一个字不会告诉你。」

    赫亚摇摇头道∶「你果然不会好好回答┅」

    「要是我问你,你真正跟著这些人的原因是甚麽的话,我想你应该也不会好好回答的吧,所以这只是彼此彼此而已。」至此渊声音里的笑意消失无踪,阴沉的道∶「总而言之,在你说出更多事实之前,我和你之间是无话可谈了,请回吧,别让我有向你出手的理由,你会发现,那实在不是件快乐的事。」

    就在声音结束的瞬间,伴随著庞大得令人心悸的魔力而来的强烈敌意,压迫得赫亚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口,等那股压力突然消散无踪的时候,赫亚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渊则不知所踪,看来是回到那辆马车上了。

    赫亚没有继续追踪,只淡淡笑了笑,有生以来,他尚是首次觉得自己如此贴近死亡,对他而言,这可以说是种相当珍贵的体验。

    「既然你威胁我了,那我就先行撤退吧,相信在很短的未来里,我们会再见面的。」赫亚低声说了这句话後,身子便晃了晃,转眼从空气中消失不见,除了渊之外,没有人知道,他曾在这里出现,并且和渊谈过那一番话。

    「同时被同伴和敌人抛弃的可怜虫啊┅给我醒过来吧。」

    当那将全身藏在深褐色披风里头,并用一张即使在夜空中,也可以闪闪发亮的银色面具遮著脸庞的身影,出现在翰亚努力睁开的眼眶里时,倚树而坐的翰亚只无力一笑,虚弱地道∶「你是谁?」

    「可怜的孩子啊,在这无人的旷野中,你究竟在等著谁的救援呢?为甚麽你从不曾尝试自救?」那人伸出他的右手,轻轻拂在翰亚脸上,温暖的感觉立时透过最上等的鼹鼠皮,点滴不漏的传到翰亚脸上∶「你明知道你的同伴是不会来救你的,为甚麽你还一直要抱著这微不可及的希望坐在这里呢?」

    「你别管我!」翰亚粗暴的扫开他的右手,接著剧烈地咳嗽起来∶「这是我的事,不需要你来为我耽心,你给我滚,滚啊!」

    「可怜的孩子,没想到你到了这种时候,依然不愿意将束缚著你的恶梦从你的生命中排除,事到如今,我也无话可说,希望你的等候将会换回值得的回报,而不是死亡的黑暗深渊吧。」

    「等一下!」当那人转过身去的时候,翰亚终於用嘶哑的嗓子将他唤住∶「你到底是谁?为甚麽你要对我说这些话?」

    「我只是一个碰巧遇上你们战斗,而且想知道被遗弃的你,准备做出甚麽决定的旅人而已。」那人突然惋惜地叹了一口气∶「我原本想栽培你,好让你可以从那些人手中夺回你应有的东西,怎麽知道,你却选择了拥抱那遥不可及的希望,所以我只好放弃这个想法了。」

    翰亚有点怀疑地道∶「这麽做对你有甚麽好处?」

    「一点好处也没有。」那人有点恍惚地道∶「我只是从你身上想起了往昔的我,那个遭人无情地背叛,却依然执著地抱著希望,结果被无情践踏的自己而已┅」那人在停顿了一会後,突然回过头来朝著翰亚,悲哀地道∶「我不想让你重蹈我的覆辙,不过要是你认为这麽做对你比较好的话,我也不该逼你做出改变,总之┅我将为你祈祷,希望诸神能护佑你,好让你不至於走上和我一样的道路。」

    翰亚有点迷惑地看著他∶「你走的是甚麽样的道路?」

    「你想知道?」那人显得有点落寞地道∶「那可是一段很长的故事哦┅」

    当他看到翰亚在犹豫了一会後,终於点下头来的模样,他便缓缓地转过身来,开始用那带著哀伤的语调来向翰亚叙述他的往事,只是翰亚并不知道,当他在说起那些彷佛可以令人肝肠寸断的过去时,他在面具下的脸孔却现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

    当时光的浪潮不断被吹往过去的时候,新的时代已经开始准备在时光行经的道路上舞动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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