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佚失（一）（2/2）
作者：抒灵
顿了下，他又补上几句，「奶不也说过，要我别再放弃生命了吗？背著那种危险的天赋，奶都还愿意冒险继续活著，我又凭什麽不？」
愣了愣，我抬眼看他，心里忽然有种很奇妙的感受。
正想说话，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一看，神情愀然变色，随即一脸哀怨地接起电话。
「怎麽啦？扇不在我这里啊。」他张口便说，我马上猜到打来的人是谁。
边在心里暗笑，我边走回後头的椅子上坐好。
「就借我一下嘛！反正本来就不是你的，这麽小器！」对我挤眉弄眼了番，剑又接著说∶「什麽？哪有！手机是扇自己关的，他才没有想找你。」
睁眼说瞎话。将双臂环在胸前，我继续听著他天花乱坠地跟刀解释。
「不然这样吧！你要是可以劝音来帮我，我就放扇回去。」後来，他还大胆地如是要求，令我好气又好笑。
我本来以为刀绝对不会妥协的，没想到在说完这句话後，剑却满脸「赚到了」的表情挂了电话。
我狐疑地问∶「刀答应了？」
「对啊！反正音刚进毁灭的时候是刀负责带领的，算是她半个师父，所以应该不会被拒绝啦。」剑摆了摆手说。
这我倒不知道。
不过，如此一来我的麻烦是解决了┅┅但似乎变成音有麻烦？
叹了口气，我的眼角又瞄到了那名手臂有伤的工作人员，正吃力地扛著一个大箱子走过。我本打算过去帮她，但想了想，方才她那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样，若我主动伸出援手，她恐怕会觉得冒犯。
「奶好像真的很在意她耶？」不知何时走到我旁边的剑促狭地说，惹得我瞟他一眼。
迟疑了下，我坦白道∶「我看到她的手上有伤，很多伤。」
「很多伤？」闻言，剑唇边的笑容也敛了回去，「什麽样的伤？会跟她身边不正常的元素聚集量有关系吗？」
「这我不晓得。」摇摇头，我半眯起眼睛，仔细回想著稍早所看见的，「有利器割伤。但不是像刀刃那种，伤口深但不是太细，部分还是不规则的状态，若要我说感觉是┅┅玻璃。」
「玻璃？」剑也拉了张椅子坐下，看来是打算听我细说。
「例如酒瓶、镜子或窗户之类碎落的玻璃。」我将双掌交叉握紧，「她可能一直被反反覆覆地，虐待。」
眼神中透出难以置信的情绪，剑没有说出半句话。我猜，是因为无论他问「怎麽办」或「怎麽回事」都不对，说出同情的话又很可笑。
「好可怜」、「好想帮忙」谁都会说，但说出口後，谁肯实际付出行动？而搞不清楚状况，就对人说「加油」、「支持你」这种话，了解实际情况後又将人贬得一无是处，这般行为则是非常愚蠢的。
「有什麽话，都等找出背後原因再说吧。」我淡淡地道。
「奶的意思是┅┅？」剑的双眼瞪大。
「我愿意留下。」我简单扼要地扔给他一句话。
虽然只是一个不起眼的、无关紧要的、甚至没有给我正面印象的人，然而，若没有将疑问给解开，我的内心便好像盘踞著一团阴影，让我没有心思去想其他事情。
那麽，倒不如就来查查吧。现在的我，跟三年前那个只求安定活下去，什麽麻烦都不愿招惹的我┅┅该变得不同。
「偶尔我会觉得┅┅」老半天後，剑没有如我预料般欢天喜地地欢呼，反而若有所思道∶「跟扇在一起的话，就只会考虑接下来还要做什麽事、什麽事应该开始，而不是去归纳什麽事将要结束。」
「好复杂。」明明是跟我自身相关的话语，为何我听起来竟一头雾水？
剑只是笑了笑，「简单来说，跟奶在一起的话，只会想著『活下去』，而不是担心自己会穷途末路。」
「也许是我讨厌死亡的缘故。」我道。但与其说讨厌，还不如说是害怕。
死了就什麽也没有了，无法欢笑、无法气恼、无法抱怨、无法流泪，无法体验闯过难关的痛快，也无法拥抱度过黑暗後的光明。丢弃生命这个沉重包袱的同时，也付出了所有因为生命而能得到的东西为代价。
对於某些人而言，死亡可能是种解脱，但对我来说┅┅死了，就真的什麽都没有了，什麽都没有了。
轻呼出一口气。我望向剑，他也正好偏过头来。
「所以，奶从不给人一点跟死亡有关的印象。」我很难描述这当下剑脸上的神采，「奶仅仅存在，对我这种人来说，就已经是种救赎。」
掩著下半脸，我将头别开。不知怎麽地，胸口有种很特殊、很陌生的情感涌现，虽然令我不知所措，却也很温暖。
「无论如何，感谢奶帮了大忙啦。」剑忽然用手肘顶我，「说不定我们之後还有机会一起闯天下──」
「不要。」我拒绝得很果断。
「 ？干麽不要！」他夸张地抽气，「我们可是毁灭里同甘共苦的夥伴！」
这次，我很乾脆地从鼻子里冷哼一声，让他闭嘴。
愣了愣，我抬眼看他，心里忽然有种很奇妙的感受。
正想说话，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一看，神情愀然变色，随即一脸哀怨地接起电话。
「怎麽啦？扇不在我这里啊。」他张口便说，我马上猜到打来的人是谁。
边在心里暗笑，我边走回後头的椅子上坐好。
「就借我一下嘛！反正本来就不是你的，这麽小器！」对我挤眉弄眼了番，剑又接著说∶「什麽？哪有！手机是扇自己关的，他才没有想找你。」
睁眼说瞎话。将双臂环在胸前，我继续听著他天花乱坠地跟刀解释。
「不然这样吧！你要是可以劝音来帮我，我就放扇回去。」後来，他还大胆地如是要求，令我好气又好笑。
我本来以为刀绝对不会妥协的，没想到在说完这句话後，剑却满脸「赚到了」的表情挂了电话。
我狐疑地问∶「刀答应了？」
「对啊！反正音刚进毁灭的时候是刀负责带领的，算是她半个师父，所以应该不会被拒绝啦。」剑摆了摆手说。
这我倒不知道。
不过，如此一来我的麻烦是解决了┅┅但似乎变成音有麻烦？
叹了口气，我的眼角又瞄到了那名手臂有伤的工作人员，正吃力地扛著一个大箱子走过。我本打算过去帮她，但想了想，方才她那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样，若我主动伸出援手，她恐怕会觉得冒犯。
「奶好像真的很在意她耶？」不知何时走到我旁边的剑促狭地说，惹得我瞟他一眼。
迟疑了下，我坦白道∶「我看到她的手上有伤，很多伤。」
「很多伤？」闻言，剑唇边的笑容也敛了回去，「什麽样的伤？会跟她身边不正常的元素聚集量有关系吗？」
「这我不晓得。」摇摇头，我半眯起眼睛，仔细回想著稍早所看见的，「有利器割伤。但不是像刀刃那种，伤口深但不是太细，部分还是不规则的状态，若要我说感觉是┅┅玻璃。」
「玻璃？」剑也拉了张椅子坐下，看来是打算听我细说。
「例如酒瓶、镜子或窗户之类碎落的玻璃。」我将双掌交叉握紧，「她可能一直被反反覆覆地，虐待。」
眼神中透出难以置信的情绪，剑没有说出半句话。我猜，是因为无论他问「怎麽办」或「怎麽回事」都不对，说出同情的话又很可笑。
「好可怜」、「好想帮忙」谁都会说，但说出口後，谁肯实际付出行动？而搞不清楚状况，就对人说「加油」、「支持你」这种话，了解实际情况後又将人贬得一无是处，这般行为则是非常愚蠢的。
「有什麽话，都等找出背後原因再说吧。」我淡淡地道。
「奶的意思是┅┅？」剑的双眼瞪大。
「我愿意留下。」我简单扼要地扔给他一句话。
虽然只是一个不起眼的、无关紧要的、甚至没有给我正面印象的人，然而，若没有将疑问给解开，我的内心便好像盘踞著一团阴影，让我没有心思去想其他事情。
那麽，倒不如就来查查吧。现在的我，跟三年前那个只求安定活下去，什麽麻烦都不愿招惹的我┅┅该变得不同。
「偶尔我会觉得┅┅」老半天後，剑没有如我预料般欢天喜地地欢呼，反而若有所思道∶「跟扇在一起的话，就只会考虑接下来还要做什麽事、什麽事应该开始，而不是去归纳什麽事将要结束。」
「好复杂。」明明是跟我自身相关的话语，为何我听起来竟一头雾水？
剑只是笑了笑，「简单来说，跟奶在一起的话，只会想著『活下去』，而不是担心自己会穷途末路。」
「也许是我讨厌死亡的缘故。」我道。但与其说讨厌，还不如说是害怕。
死了就什麽也没有了，无法欢笑、无法气恼、无法抱怨、无法流泪，无法体验闯过难关的痛快，也无法拥抱度过黑暗後的光明。丢弃生命这个沉重包袱的同时，也付出了所有因为生命而能得到的东西为代价。
对於某些人而言，死亡可能是种解脱，但对我来说┅┅死了，就真的什麽都没有了，什麽都没有了。
轻呼出一口气。我望向剑，他也正好偏过头来。
「所以，奶从不给人一点跟死亡有关的印象。」我很难描述这当下剑脸上的神采，「奶仅仅存在，对我这种人来说，就已经是种救赎。」
掩著下半脸，我将头别开。不知怎麽地，胸口有种很特殊、很陌生的情感涌现，虽然令我不知所措，却也很温暖。
「无论如何，感谢奶帮了大忙啦。」剑忽然用手肘顶我，「说不定我们之後还有机会一起闯天下──」
「不要。」我拒绝得很果断。
「 ？干麽不要！」他夸张地抽气，「我们可是毁灭里同甘共苦的夥伴！」
这次，我很乾脆地从鼻子里冷哼一声，让他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