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杨茉妍的方法其实不难,要摆脱跟在身边的人接近她,那才叫难上加难。从前在学校,大多数时间我都是独自一人,谁晓得现在以天赋者身分潜入学校,却变成我大多数时间都不是独自一人。
天将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後面的就算了。
最後,我还是得发挥出百分之一百五十的逃跑潜能,一下课就窜出教室,将那些跟屁虫般的同学通通甩开,才得到一丝喘息的空间。
为了远离人群,我爬上顶楼;虽然听说顶楼禁止进入,但那也只是听说。
推开通往顶楼的铁门後,一道刺目的阳光逼得我不得不眯起眼。在眼睛适应了光线後,我却在顶楼上见到了意想不到的人,在我看著她的同时,她也正好望过来。
是杨茉妍。
「善涵?」她露出疑惑的表情,有些不确定地唤道,待我走近才绽开笑容。「奶怎麽会来这里?」
虽然不太知道杨茉妍出现在顶楼的理由,不过,这真是个天助我也的好机会。
「说来话长。」跟她一起倚著围墙站立,我决定采取主动,「奶呢,怎会一个人在顶楼上?」
她轻蹙了蹙眉,笑容变得有些勉强,「我这麽说可能有点奇怪┅┅可是在学校,顶楼是唯一让我觉得能够呼吸的地方。」
我懂她的感受。
因为她拥有天赋,再加上又是一名天观者,对正负元素不均衡的敏感程度比一般人高,是相当正常的。在人潮密集的教室内,面对著拥挤膨胀的负元素,我也常觉得有窒息感,偶尔还会头痛。
我摇摇头,「不,我可以理解。」
「真的吗?」她有些讶异地睁圆双眸,随即又自言自语似地沉吟道∶「真不可思议,面对别人说话的时候,总会有种难以开口的感觉,但面对善涵的时候却不会呢。」
耸了耸肩,我只是但笑不语。
我们,可都是天赋者,不管是我们对於普通人,抑或普通人对於我们,彼此而言都是「异类」,相容性是不太高的。
┅┅所以说,班上同学们这麽「容我」的状态,实在匪夷所思。
「我想问奶一个问题。」趁这个机会,我想将关於「天观者」的一些谜团弄清楚,还有,确认斧说过的──天观者 漏天机会出意外或折寿,是不是真的。
「嗯?」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奇的表情有些逗趣。
「奶是不是┅┅能够看见过去以及未来的一些事情?所以那天,奶才会预告我还有一个死劫。」毫不拐弯抹角。直接的问题,我也想得到直接的答案。
杨茉妍显然被我的提问惊吓,双眼睁得更大,并且透露出略微害怕的情绪。
害怕?她为什麽会害怕?难道,斧所说过的全都是真的?我暗暗思忖。
好半晌之後,杨茉妍才俯下脸,轻呼出一口气。
「从我大约八岁那年开始吧,就不能自我控制地看到一些莫名的画面,等到慢慢长大以後,才知道,原来那些画面,就是某些人的『过去』还有『未来』。」她幽幽地说∶「那些,通常都是不太好的画面。」
「不能自我控制?」我有些狐疑。还以为,天观者能够按照自身意识,去看见想看的画面。
「对。」她朝我点点头,「而且,只有跟某个人的第一次会面,才能目睹关於那个人最清晰的过去跟未来。之後不管再怎麽想看,画面都会是模糊或破碎的。」
我稍稍蹙起眉心。
这跟莉德他们的描述对照,似乎有某些部份不太相同?还是说,杨茉妍并不是莉德所认知的那一类天观者,而是另外一类呢?毕竟,我心理防御的新天赋也才刚被发掘,不好说天观者中不会有特殊情况出现。
「那麽,奶所预言的未来是准确的吗?」这也是目前我最迫切想知道的。
收到这问题,杨茉妍的嘴唇开开阖阖了好一阵子,欲言又止。
「果然很怪异吧?」最後,她没回答我的问题,却丧气地说道∶「见了面就要人小心一些不好的事情,好像在诅咒对方一样。一定很怪异吧!所以,我总是被讨厌。」
这次,换我不自觉露出讶异的表情。
一阵风吹来,将杨茉妍及肩的发丝往上带,遮住了她的下半脸,然而,自未被遮挡的眸中,我却看见了孤单和落寞。
的确,若我是一般人的话,听了她那些关於死劫的话语,心里肯定会感到毛骨悚然吧。这或许是她拥有天赋的代价,我只能这麽说。
然後我恍然大悟──方才她面上害怕的模样,原来是因为怕我听了她所说的事情以後,同样也会觉得恐怖、难以接受而远离她。
「┅┅那天,我用了魔法。」我淡淡地开口说道∶「用了魔法掩人耳目,让那些追赶的人看不见奶,奶才能顺利逃走。」
「魔法?」她抬起头,语气中透著不敢置信,「原来魔法是存在的吗?」
为了证明,我简单打了个响指,在空中点燃一小簇火苗,又随即抓灭。
「这样奶相信我?」望著目瞪口呆的杨茉妍,我莞尔问。
「那、那个是魔术!一定、一定有什麽特别的手法。」虽然眼神像信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