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备点热水来,我要洗漱换衣。”
蝶衣的性格比蝶香温婉许多,对慕子衿说不上喜欢,但也时常为他在细微上所做的事而动容。就比如现在,百里思青开口要洗漱,慕子衿早便亲自张罗准备好了。
不知是不是她多心,总觉得驸马提先知道自家会受伤似的,还一并准备好了药和纱布。
她往前一步,替百里思青托稳受伤的胳膊,扶着她入了屋内的洗浴池,“回公主,驸马都安排妥当了。”
百里思青一瞧,果真池边散发着腾腾的热气。
银子守在屋子外面,慕子衿则不避嫌地跟在后头,然后望着他的妻慢慢地脱了衣裳,踏入了池内。
“驸马呆在外面吧,这儿有奴婢等伺候就好。”蝶香对他进来很是不满,没好气地扬了他一脸的帘纱。
因为心中带气,她只想到她家主子的金躯岂是他能瞻望亵渎的,完全忘记了慕子衿与她的主子同床共枕了数日,若说亲近,他比任何人都有亲近百里思青的资格。
慕子衿吃了一脸的纱,面色蕴上薄怒,可不消一瞬又散了下去,隔着朦胧的帘纱,入目的景色反倒更迷人。
不过因百里思青受的伤,他将之前旖旎的心思都收了个干净,只目不转睛地瞧着她带伤的那只胳膊,没了衣裳,光洁如藕上的血渍和伤痕看着极为骇人。
见蝶衣举着毛巾正小心翼翼地为百里思青清洗血迹,而蝶香正细心地在凝脂玉肤上涂擦澡豆,慕子衿轻轻地扔了手里的那层纱,大步走到了池边。
热水蒸得人很是舒服,百里思青绷了一天的心神在漫不见人的水汽中终于有些松懈。赶了近一个月的路程尚未来得及歇息又累了整晚,这会儿挡不住的倦意袭来,她一时竟抵着池壁睡着了。
蝶衣知道她累,动作正轻柔间,手里的毛巾忽而被夺了去。抬头,便对上了慕子衿的脸。
蝶香也抬起了头,却听慕子衿压低声音吩咐道:“你们都出去吧!我来就好。”
蝶香打心底不愿意,与他一起低声道:“驸马矜贵,哪里能叨烦您做伺候这等小事,还是奴婢二人伺候公主较好。”
慕子衿不悦地挑眉,眉间闪过一丝不容抗拒的神色。
他毕竟才是主子,蝶衣连忙拉住了蝶香,道:“既然如此,便有劳驸马了。奴婢等就守在外面,若驸马有需要,可及时唤奴婢二人。”
慕子衿神色这才缓和了,“嗯”了一声当应许了。
碍事的婢女下去后,他对着熟睡的百里思青叹了口气,他的妻只想着水里舒适,可知现在季节转寒,一个不小心便能受凉,热水什么的并不易多泡。可瞧着她倦极的容颜,又不忍心唤醒她。
他不带犹豫地出手为百里思青点了穴道,然后迅速为她洗净了肌肤,捞上岸用干爽的衣裳裹好,随即便将人放进了床上。
过程中的春色一览无余,他喉结不可控制地动了动,可想到他的妻的情况,他只低头吮了吮她的唇,便不舍地放开了她。
努力平息了心中难耐的悸动,他纠结地喟叹了句“折磨”,便拿起早已备好的伤药和纱布为他的妻认真地包扎起了伤口。
等一切全部弄好,天已经大亮了,府中洒扫的小厮都开始清扫各院。慕子衿扫了眼外面的天色,一夜未眠于他而言并无影响,可对着床上沉睡的人,他身体也起了一丝困倦。
他索性除了衣衫,钻入被中,抱着人沉沉睡了过去。
一觉醒后,已过晌午,却是百里思青提先清醒了。慕子衿后一步随着她睁开眼睛,见她清醒后便怅惘地看着床顶,说不清何滋味。
人一旦有了心事,即使在睡梦中也难安。如果不是他为她点了穴,怕是她不到巳时便能醒来。
百里思青也未想到自己会睡得如此地死沉,明明她只倚着池壁假寐了一会儿,一醒来竟已烈光盛景。
“现在是何时辰了?”她问道。
慕子衿估算了一下,回道:“大约未时二刻。”
百里思青闻言立即起身穿衣,神态如昨夜一般无二,似有要紧事要去做。
慕子衿眸光转了转,疑惑道:“怎么了?”
百里思青动作不缓,她与韩元约好午时三刻进宫,却耽搁了如此之久,怕已惹他焦急。
她立刻朝外唤了蝶香进来,“韩统领可有来过府上?”
蝶香不敢瞒她,“回公主,是的。可奴婢见公主睡得安稳,就让先韩统领回去了,不过韩统领让奴婢给公主带一句话,他说公主吩咐的,一切他都已准备妥当。”
“胡闹!”百里思青闻言难得与她厉声道:“你为何不立即叫醒本宫?!”
然而训她也无用,她只能抓紧时间收拾自己,蝶香委屈了片刻,连忙上前伺候她更衣。
百里思青特意让她为自己换上了进宫才穿的正装,慕子衿便知道她此举是要入宫。
他目光定定地盯着他的妻后背,寻思着昨夜时分她才刚探过帝殿,此时又要进宫做什么。难道还期许那些人会看在她的身份上让她光明正大地与他的老丈人接触?
作为枕边人,她却毫末枝节也不与他透露,这份变得捉摸不透的心思实在令人焦虑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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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记,欠三千,继续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