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补充说:“时兄忠君爱国,战功赫赫,拥立者不计其数。现在女儿找回来了,难免有好事之人出来撺掇蜻蜓闹事。若是乡野之人,没见过世面等一些负面言论传播出去,想追随她的人自然得略作思量。”
这么一说,公孙炽算是放过了他。
“淮哥儿,府里的事没办完,出去混什么日子!”公孙炽一鞭子甩在凳子上,凳子直接裂成了两半,看得蜻蜓心惊肉跳。
不是说云家是一家子狐狸吗?怎么这主母是个不掩饰的,老子是个惧内的,儿子是趴着耳朵听训的。跟她听说的差了十万八千里啊。
“母、母亲,儿子确实认真在办事,一直、一直都筹谋着呢……”云淮开口道。
“筹谋?你筹谋半天,把奉哥儿筹谋进去了,你还筹谋!”公孙炽指着云淮的脑袋骂说。
就在蜻蜓琢磨着是不是要轮到她了,只听公孙炽大手一挥,“滚去祠堂跪着去!”
看来不会训她了,蜻蜓松了口气,刚准备跟在云淮后面,就被公孙炽叫住。蜻蜓只得乖乖留下。
“蜻蜓啊,淮哥儿说你已经派人去救老三了,人救出来没有啊?”
“救出来了……吧?”蜻蜓干笑两声。
“还是儿媳妇省心,哪像那老不死的跟他的儿子,一个比一个烦心。”
“姨、姨妈,我想……去段家看看……”蜻蜓试探着道。
“去段家做什么?”公孙炽问。
“我跟二哥,在云奉房里找到了段家的拜贴,想他兴许是去过,所以……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蜻蜓说着,拿出了那张拜贴。
公孙炽接过来扫过一遍,奇怪地说:“我前几天还听他家的太太们说,这段辛明得了天花,看着快死了,怎么还送拜贴来。”
“天花?什么时候的事?”蜻蜓追问。
公孙炽想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说:“听说是三个月前,从外地收账回来,就卧病不起了。”
三个月前,五月份的时候,跟长阳郡的“段辛明”死亡的时间重叠。
“这么倒霉啊,出去一趟还能得天花。”蜻蜓嘀咕道。
“可不是嘛,外面还传,他们家自从段二回来就开始闹鬼。半夜总能听见哭声,还说有下人见了鬼影,被活生生吓死了。”公孙炽跟蜻蜓分享起那些八卦来。
聊到八卦,蜻蜓也爱极了,公孙炽命下人拿了些吃食上来,两人就坐在桌边边聊边吃,吃到了傍晚太阳快落山的时候。
“主母,三公子回来了。”有下人来禀报说。
“时候不早了,命厨房布菜吧。”
传话的下人刚走,就有人来报说,柳洛带着云奉和一个陌生女子上门了。
——
夜里风大,散了段府好些雾气,蜻蜓拉着凤絮翻进后院段辛明的住处,听到光线暗淡的屋里,常有咳嗽声传出,门外站了婆子女使好些人,皆满目愁容。
“听说天花传染的很厉害,咱们别靠太近啊。”蜻蜓提醒道。
“姐姐,得了天花,原来能咳成这样号啊。”凤絮睁着大大的眼睛,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保不齐哪天就咳死了。”蜻蜓玩笑道。
“我听说脸上会长很多疹子,十分吓人。”
“没见过。”蜻蜓表示自己不清楚。
越过段辛明的院子,两人去到了段以明的院落,此刻这院子里空无一人,十分冷清,她俩儿如入无人之境,很轻松便进了段以明的屋子。
“出去守着,有人过来就叫我。”
凤絮离开后,蜻蜓点上油灯,拿出工具,穿戴好后就开始验尸。
云奉清醒以后,说了他被段府请来调查段以明死亡的事,蜻蜓觉得有蹊跷,索性就带凤絮跑来验尸,看看段以明是怎么死的。
月儿移至山头,眼看距离天亮没几个时辰,凤絮趴在段以明院落的门头上已经目送走了三批巡逻的家丁。
在她哈欠连连,困得不行的时候,终于听到了开门声。
“姐姐!”
她高兴地回头,不想呼唤的声音传了出去,引起家丁的注意。蜻蜓赶紧使了个手势,招呼她跑路。
——
“可累死我了,咱们先找个地方,其他的睡醒了再说。”蜻蜓伸着懒腰,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我也困了。”凤絮巴巴地看着蜻蜓,“可咱们去哪里睡啊?”
蜻蜓想了一圈,在城里住宿的客栈退了,云府肯定不能随便翻墙进去,她们的行李又搁在柳洛那儿。
“去柳洛那儿吧,你知道路吗?”蜻蜓问。
凤絮看着陌生的街道,熟练地摇头。
“那要不……回段府?借点儿钱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