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开门的响声惊醒了蜻蜓,她刚准备翻个身继续睡,就感觉身下一空,瞬间就清醒了。
“姐……”凤絮刚张口要喊她,就被蜻蜓捂住了嘴,并向下指了指,示意她去看。
只见有两个家丁端着托盘进来,盘子上放了很多瓶瓶罐罐,看不出来是个什么东西。
“啊!?”下面忽然传出惊恐的喊叫。
两个家丁吓得摔在地上,连滚带爬地跑出了放置段以明尸体的房间。
“哎呀!”蜻蜓敲了下自己的脑袋,赶紧飞下去把门关上,走到尸体旁边,果然看到昨晚被自己解剖开的尸体,衣服被脱去,肚子上好大一个口子,里面的内脏就这么敞着。
“姐姐,怎么了?”凤絮傻愣愣地去到蜻蜓身边。
蜻蜓正懊恼地看着满目狼藉,早知道昨晚就缝合好了再走了,怎么就没这个习惯呢。毕竟不是正式的仵作,半路出家就是纰漏多。
“要不然,跑吧?”凤絮建议道。
蜻蜓天人交战了好一会儿,拍着凤絮的肩膀说:“好主意,跑吧。”
——
段家闹鬼的事,终究没有瞒住,传遍了整个盛隆,府上除了签死契,以及没有银钱赎身的下人,其他的全跑了。
当蜻蜓听到这个传闻的时候,已经是下午跑出段府去吃饭的时候了,她听到隔壁桌的人一直在议论这个事情。不由得竖起耳朵一直听。
“据说是段家家主以前害死的女人,变成鬼魂回来报复了。”
“把人给那样了,不想负责任,又怕闹出去名声不好,就把人杀了,可真够黑的。”
“哪样啊?”蜻蜓好奇地凑过去。
“那样……”
“哪样啊?”凤絮也好奇地凑过去。
聊天的两人这才发现她们,是两个年轻的小姑娘,遂说:“你们两个小姑娘,不好好在家待着,出来乱跑什么?”
“我们……”蜻蜓略做思考,抽噎着说:“我们是刚被家里人卖进段家的。”
两个男人一听这话,都开始叹息她们姐妹二人这可怜的身世,怎么就这么倒霉,偏偏被卖去段家了呢。
“我们是乡下来的,来之前听说段家是大世家,主人最是亲厚,对底下的人也好,没想到……没想到竟然是个火坑……”
蜻蜓正演得起劲,一扭头就看到正巧站在门口准备进来的云奉,在看到她看着自己,云奉想也没想,扭头走了。
“两位妹妹,这段家可去不得啊。又是死人又是诈尸的,你们去了指不定要遭遇什么呢。”其中一人可怜地看着他们,劝解道。
“什么死人啊?大哥你可别吓我,我历来胆小,不惊吓。”蜻蜓哭着说。
“不是吓你。我一个亲戚家的表哥家的姑娘,刚进府就被分配去服侍段家得了天花的二公子。据说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没几天就淹死在院子里的池塘内,死状那叫一个惨呐。”那人唏嘘道。
“这、这也太吓人了吧,我、我得赶紧趁着还没进府,拉着妹妹跑!”蜻蜓瑟缩着身躯道。
“现在天黑了,想必城门已关,你可以去城南处的护城河那儿看看,前不久有人在那儿打架,一个大胖子被摔进去砸在墙上,硬是把贴着城墙的铁栏杆给砸坏了,当时那场面可笑死我了。”
“是不是可以从被砸开的口子那儿出去啊?”蜻蜓激动地问。
“你们姐俩儿生的娇小,从口子那儿游出去不成问题。”
听到还能这么出去,蜻蜓高兴地谢过他们以后,拉着凤絮匆忙出去了。
她们出来以后,远远就看到斜对面的巷子口,有一个长身玉立的白衣人,蜻蜓径直跑过去,站在云奉面前。
“这么快就能出来了?”
云奉满肚子的话都化为一个“嗯”字,朝蜻蜓点了点头。
“你……”云奉指着刚才的饭馆,斟酌了会儿,才问:“问出什么了?”
即便是此刻,他仍陷于对蜻蜓炉火纯青的演技的震惊中。她能信口胡诌出这么多东西,还演的活灵活现,真是有几分本事在身上的。
“段家,太有意思了,也不知道谁传的,说是有厉鬼作祟,昨天还找了道士过来做法,听说今早那个道士死在了他家后门那儿。”蜻蜓抱着手,仿佛在跟云奉聊八卦。
“那人,是昨夜被人杀死于城南护城河处。”云奉道。
“对了,你是怎么受的伤?”蜻蜓问。
“被设计引过去的。”
“引过去哪里?”
“城南护城河处。”云奉紧锁眉头说。
蜻蜓愣住片刻,反应过来后问:“这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