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纪潜之步步紧逼:“哪位故人?”
“帮中弟子,傅明。”
听到这个名字,纪潜之不由收紧手指,眼中阴霾更甚。
“我不曾听说他与你相识。”
“像我这般贫贱之人,纪教主不知道也正常。”傅明微笑,念着编好的台词,神情坦荡,“八年前,傅兄游历江湖,与我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我知他牵挂师门,如今他不在,便由我来清扫祭奠。”
八年前,纪潜之为魔教做事,傅明独自一人流浪,去过许多地方。做了什么,认识何人,纪潜之并不清楚。用这个时间点来捏造事件人物,再好不过。
“教主请放手。”傅明尝试挣脱束缚,但根本动弹不得。说来也怪,按照设定,他的功夫很不错,但在纪潜之面前,他几乎毫无用武之地。“如果没有其他事,我也该回去了。”
手上的力量丝毫没有减轻。
“教主请放手。”
傅明重复道,表情迟疑而局促:“天色将晚,我尚未寻觅住处。”
他说话的时候,明媚阳光穿透树叶,落在二人身上。风声簌簌,如同接连不断的细微嘲笑。
纪潜之静静看着面前的说谎者,突然笑起来,近乎粗暴地拉扯傅明的胳膊,贴近了脸庞柔声质问:“上山祭奠,何须你易容卖糖人?”
咯噔。
傅明心头一跳,张嘴正欲否认,不防撞进纪潜之冰寒黑沉的眼眸里,顿时说不出话来。
这是看穿一切的眼神。
而他在这样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何时被拆穿,何时被识透,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补救?
如何圆谎?
傅明真正感到慌张无措。就像被猛兽衔住脖颈的猎物,无处可逃,无法挣扎,随时可能丧命。
电光石火之间,一个近乎荒诞的念头在脑海闪现。
他开口,声音干哑。
“我卖糖人,是因为傅兄说你幼时欢喜此物。”
“他生前经常提起你。说有个师弟,性格坚韧,冷静正直,只可惜过于执着,恐生心魔。后来他因故逝去,而你恶名千里。我信傅兄所言,也不愿你误入歧途,所以时常关注你的消息。常顺山庄一见,实属巧合,却也是冥冥注定。”
傅明说着说着,脑中思路逐渐清晰,目光越发坦荡明亮。
“我特意追去落马镇,是怕你痛下杀手,酿成不可挽回的过错。我说纪桐被陷害,不是奉承,是相信你。我人微言轻,你不在意,但仍与我月下共饮,我很欢喜。”
“我听闻你北上,所以跟过来。有人说你又犯下杀孽,我想起傅兄言语,便用糖人提点你,希望你能记起侠义道理。我自知行为不妥,如果惹你厌恶,尽管发落便是。”
话的内容真假掺半,但经由傅明说出来,便有着十足的说服力。
“我不曾料到你会来半面崖。我的确是来清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