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就是水面,柳娘跑到桥上,纵身跳入水中,一个猛子就扎了水里,再也不露头。
陈林在桥上跳脚大骂:“有本事一辈子待在水里,老子看你还敢不敢回来!”
这么大的动静,乡里乡亲的肯定也知道了。村里老人见着了,赶过来劝道:“老陈啊,算了,算了,气大伤肝,别和孩子一般见识。”
“就是,就是,那可是个女孩儿,都已经十岁了吧,再养两年,卖到不夜城又是一笔白花花的银子。你要是打死打残了,可不就砸手里了,人可不能和银子过不去。你不是做生意的吗?这点儿账都不会算?”
“老弟啊,听哥哥一句劝,为人和气些,莫动不动就打人,今早你婆娘出来,顶着一脸的伤。你要是实在看不上,还卖给我,我给你找个好买家。既让你赚了银子,又不碍你的眼,多好啊!”李德功听说出事儿了,赶紧小跑过来劝道。
陈林听了这么多人相劝,转念一想也有道理,丢了手中木棍,对着水面骂了几句,施施然走了。
听得岸上人走远的脚步声,在水里憋气的柳娘猛得冒出头来,双手攀住岸边凸起的石头,半身泡在水里,半身靠在滑溜溜的河岸边上喘气。呼呼——呼呼——
几辈子从没遇到过这么没风度的男人,这么没气质的女人,就是最艰难作为贫家女儿的时候,柳娘所接触的也是“肯讲理”的人群。像陈林、黄氏这种,画风诡异的人物,柳娘接受不来啊。
几辈子受过最严重的伤就是上战场正面搏杀,什么时候见过家暴?这般男人,与其说害怕,不如说恶心!
柳娘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道,感受着淹到脖子的水面反射出的光晕,气不打一出来,这叫什么事儿!
等喘匀了气息,柳娘才从河里爬起来,一身湿漉漉的,多亏现在是夏天,闽南的夏天能让人晒脱一层皮。
周围也没什么人,柳娘躺在河边巨石上,翻面饼似的正面晒了晒背面,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衣服、头发就全干了。
打理好自己,柳娘这才回去。鬼鬼祟祟在家门口探头,邻居家大伯看见了,笑道:“柳丫头,现在知道怕了,你爹打你就让他打,反正他也舍不得把你打出个好歹来,跑什么?这要跌坏了脸面,你爹才要打死你呢!”
“大伯~”柳娘靠墙站着,勉强维持礼貌。原身随生意失败的父亲搬到这乡村不过半个月,不认识几个人,这个村子是陈林出生的地方。陈林父亲出海死亡,母亲乃是当初租来的,生了儿子就被陈林父亲退了回去。只论父系算,这村里一大半的人都姓陈。
“别怕,你爹和李经济出去吃酒了!哈哈……”那个被柳娘称呼为大伯的人在她脸上摸了一把,绝不是长辈对晚辈的亲昵,那恶心猥琐的眼神,柳娘甩开她跑进院子,砰得一声关上院门。
柳娘这才想起来,自从搬到这里之后,黄氏千叮咛万嘱咐,不许她一个人跑出去。此时闽南本就男多女少,乡下地方更是基本上看不到女人,传宗接代全靠租妻、买妻,见着柳娘这种水灵小姑娘,很容易心生歹意。
这是什么破地方,哪儿都是陷阱,活像一个苍蝇堆,恶心死人了!
柳娘骂道,几辈子的好涵养都败给了这环境。
柳娘进了正屋,发现黄氏还躺在地上,原本她是躺在里屋的。看她身上又多了几个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