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蓝色的闪光突然造访,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声。何其在床上睁大了眼睛,要不是浑身没力气,他早就叫出来了。
“妈耶——外面在打雷下雨!”他在心里呐喊道。
邢衍被一阵咳嗽声叫醒了,他从床上坐起来,何其蜷缩着身子喘得像只虾子,咳得满脸通红。邢衍吓坏了,以为他又发烧,赶紧下床弄好一条湿毛巾给他捂上,然而被何其轻轻推开了,他看着他问:“现在几点了?”
邢衍望了一眼放在桌上的时钟,转过来对他说:“一点了。”
“我睡了十二个小时吗?”
他点点头。
“难怪我觉得肚子饿了。”
“我给你煮了粥。”他刚站起来,被何其拉住了。
“我现在不想吃。”
邢衍又在床边坐了下来。
“我问你,”何其看着他问道:“这期间你一直在照顾我吗?”
邢衍无言地点了点头,何其笑了:“你这样……好像我妈。小时候发烧感冒,我妈也是这样照顾了我一晚上。”
他把手放在何其的额上,烧确实是退了,他总算安下心来,对何其说:“你睡吧,睡着了感冒就能好了。”
何其眨了眨眼,对他说:“外面打雷,我睡不着,你陪我说说话。”
“你想要我陪你说什么?”
何其把身上的被子掀开,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对邢衍说:“你来,躺在这。”
他身上只有一条四角内裤,被汗水弄得有些湿了,邢衍说你等等,我给你擦擦身子。他把装了热水的盆放在床头,把毛巾浸下去。何其躺在床上莫名地高兴,他说他长大后没被这么体贴入微地照顾过,来来来,快点来帮我擦身子。他大字型地在床上躺平了,心里还窃笑这是皇帝的待遇,殊不知在他人看来,何其就是一块把自己放在砧板上的鱼肉,他浑然不觉,还自觉有趣。
邢衍将浸了水的毛巾放在他胸膛上擦拭,何其笑痒痒,他捂着肚子转过一边,对邢衍说:“还是我自己来吧。”他接过邢衍手里的毛巾,在身上胡乱擦了几下,又把四角内裤脱下来,扔在地上,不忘嘱咐邢衍:“你不许碰,把我柜子里干净的内裤拿来。”
邢衍正弯下腰想帮他捡起来,听他这么一说,反倒犹豫了:“不让我碰,扔在地上一个晚上,不……不太好吧。”
“你一定是要拿去洗,我不要你帮我洗内裤。”
“这有什么。”
“感觉怪怪的。”
“你心里有鬼。”
“你心里才有鬼。”
他只好站起来,替何其在衣柜里找出干净的内裤和睡衣,让他在床上穿上了。
兴许是睡足了十多个小时他精神好得不得了,穿上干净的衣服后,反而睡不着了。外面雷声轰轰,何其躺在床上对邢衍说:“今天晚上,我们一起睡好了。”他怕打雷,又不想让邢衍知道,只好说自己睡不着,让他上来陪着说话。
邢衍在他旁边的空位直挺挺地躺下了,两个人像死尸一样眼睁睁地看着屋顶,说好了说会儿话,又不知道说什么。还是邢衍先开的口,他侧躺过来,面对着何其,用手指了指他的耳垂上的耳洞问:“这个是怎么来的?”
何其摸了摸他指的地方,对他说:“哦,你说这个。小时候我感冒发烧,打针吃药都不见效,我妈找了个村里的神婆,说用针扎一下就好,然后给我的耳朵穿了个洞,病就好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