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情。
放下手里未翻一页的书,展开那油包纸一角,赫然一字迹跃于眼前。
匆匆展开全部,真是他的字。
字迹还是从前,内容却不同,全没了痴情话语,只有以信交友的平淡如水。
若问最爱绮丽纤秾,还是疏野流动?
自是两者都爱,绮丽之深便是疏野淡水。
“那个呆子啊。”
愁痴情,苦相思。相思苦及情深处,不寿天涯。
入骨相思情。
第三章
……火欲慢而薪欲逸,色恶黄而时恶老。九煨暴而醇香,百椒茴而入毫。盖尝鼎之鲜脔,以聚物之夭好。香彼凌波,鲜如李桃。颜郑旦之丹脣,嫩太真之丰膏。夹以樱珠相半之煎蜜,酌以温凉不二之芳醪。额涔涔而欲汗,胜秦楼之闻韶。觥筹交错,樽箸喧闹。潋各眼于骨醉,酥神智于腹饱。美人逍去而云散,食者兀然而辞告。客家呼曰:炭烘椒香白鸭烤。
这写的……
呼出一口气,揉着眉间。
万分后悔前几日提了母亲减饭的事。本就吃不饱,又惹来一个冷眼又气人的旁观者。
真是气煞了。
展开纸又看了一遍,蓦地脸热不已,顾不上生气。
这真没有其他意思?
羞涩得转了几转,抓起纸又不忍心扔了。
“这呆子也不是个呆子了。”
既然气我,那就不回了。
又找了个拖延的理由。
他总让回信,可女儿家哪有天天回信的礼?
将信收好,坐在原处,拿起绣帕,却发了呆,兀自嘴角上扬。
“唉。”
同坐在屋里却被忽视了的怜香,晃了晃头,又支着看向屋外蓝天白云。
翌日,那个呆子又来了信,写了街上煎饼的事。
看完煎饼的描述,已经不能再看下去了。
口津泌出,腹肚鸣鸣。
“要是再写这,就不收了。”
翻开第二页,竟是一个简息。
说了他自己的姓名籍贯还有年龄。
“余彦瑞,字楚珙……”
合了信,燥红了脸,埋汰他多事,“谁问你了?”
踌躇了半天,还是没将名字写给他。
算了,他想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吧。
再说,我哪管得了他。
轻扣丹唇,含笑生春,顾盼流连。
小女儿家心事。
那封信之后,楚珙的来信便开始慢了。
间隔不定,三天短或七天长,有时一下半月之久。
原先惶惶不安,后得来解释——他出去游学了。
虽不能时常通信,但他安顿之后便会写些路上趣事。
从同游学子到山野农夫,寺里僧侣他都写了一遍了,当然这里面少不了夹杂一些美食美景。
看的多不免生出几分妄想。
“外面……是什么样的?”
望向窗外,天地四方。
十指仅沾过女红墨香,眼睛只瞧过华服芳草。
一个小院就是一个女儿家的全部天地。
或许以后的天真是四四方方了吧。
“小姐?”
怜香走了过来。
“我无事,就是乏了。”
“那小姐,你睡吧,我出去。”
怜香走了几步回了身,“小姐要是你有什么心事就说出来,闷在心里会难受的。要是那个呆子气了你,你也说,我找人揍他一顿给你出气哦。”
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