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任,但更大的责任在你。是你的作为导致了一切,还害我生病。所以,别装得一副很无辜的样子,你以为我很愿意来吗?”
“第二,你似乎觉得我离了书就不行?这其实也没什么错,不过有一点我必须提醒你……”
勒在颈上的发绳倏然断裂,他轻飘飘地落到地上,漫不经心地扯去腕上的头发:“我不在乎手里有没有书,因为我自己就是。我比辞海更广袤,你凭什么以为,我会连本漫画都不如?”
把扯下的碎发扔在地上,他冲着花鹂张开手,右手的掌心里是血痕组成的纹路,那是一个“刀”字。“其实用‘切’或者‘割’更方便。”他还跟花鹂解释,“‘刀’比较难驾驭。但毕竟它笔画少么。”
收回手,他只当看不见对方错愕的神色,一边收拾着其他部位的头发,一边淡淡道:“第三,榨取生命什么的……诶哟不错,很有想象力哦。”
他说这句话时,刻意夸张了一下语气,旋即又变得语调平平:“只是很可惜,你办不到。”
花鹂轻咬贝齿,后退一步:“你什么意思?”
“这就要涉及到第四个问题了。”夏时清理完毕,拍了拍衣服,一翻手掌,一本笼在白光里的书立时现于其掌上,隐隐绰绰看不清楚形状,却能清楚地听见书页迅速翻动的声响,大量的文字从书中逸出,转眼又化为凌乱的片段光影,像是无数短视频,在空荡的澡堂内飘荡、播放、消失,铺天盖地,没有一丝声音。
“我不是你,我没有榨取过任何人,我也不需要。我是收集家,是旁观者,是复述人,我供养自己,用他们的故事,仅此而已。”
披着漫天光影,他虚托着书脊,一步步靠近花鹂:“我收集他们的悲欢,因为我没有悲欢,我旁观他们的故事,因为我没有故事,我复述他们的成长,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成长’。我从未被赋予所谓的‘生命’,我自己的生命都是拿别人的故事来填补。说到底,我只是几张除了名字之外一无所有的白纸而已,从未有过‘生’,更没见过‘死’。‘死’对我而言是种奢望,非积案盈箱不能抵达,你又凭什么和我比?你离它那么近,唾手可得。”
他停下脚步,凝视着花鹂瞪大的双眼,一字一顿:“你相公都不要你了,你还痴留在这做什么?”
哗哗翻动的书页猛然停止,随即重重合上。夏时伸手抚了下光滑的封面,抬指于其上轻轻一敲:“归于沉默去吧。土归土,尘归尘。”
仿佛静音被解除,所有的声响都在刹那回归,大哭大笑,私语争吵,悲欢宠辱,众生渺渺,都从铺天盖地的凌乱光影中尽情释放,汇成涛涛的浪潮,直向花鹂涌去。又有砰砰的撞击声与长长的号哭从外面传来,却是那些躲在柜中的灵体,心神仇难忘,算活吗?这样的存在,就算一直延续下去,也毫无意义可言。”
收起掌上书,他探手将花鹂发上的银梳取了下来,托在手心。密密麻麻的文字从指间浮现,沿着皮肤一路爬到银梳上,将之层层覆盖。夏时双手合十,再摊开来,掌心已只余一堆银色的粉末。
“就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