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过来,嵇希宗表示自己也找到了一棵,虽说有些矮小,也还凑合,就下笔了,不能再心猿意马地找更好的去画了。
苹如一个人搭着画架,选好角度也就开始动笔了。画完了,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她低头端详了许久。
回头看看嵇希宗吧,他正画得得趣呢。不好打扰他,还是自个儿参悟吧。
正一筹莫展间,苹如听到有女孩儿清脆的笑声,一抬头,便见一个穿着风衣,身形欣长的男子站在她画的那棵白梅树下,仰头寻着开得最好的一枝。
初晨隐在云层里的太阳露出半张脸来,柔和温暖的光芒包裹着男子健美的身形,仿佛是在为他绽放笑颜。
他似乎并不满意这一树白梅花的开势,一枝未折就正了正身子,不远处折了不少梅花枝的女孩儿呼唤他,叫他哥哥,他微转身子,像是要走。
苹如急忙叫住了他:“先生,别走。”
他听到了,顿住脚步,微微侧脸,好似不敢转过身去。
苹如望住他的背影,微笑着:“您的背影,嵌在这桐花林,真的好有美感。我是写生的学生,麻烦先生给我五分钟的时间,我尽快画好。”
他没有说话,静静地站在原地,周遭有鸟语,有花香,有他在国外四个月里的期待。
“苹如,你不是有摄影机吗?先用摄影机拍下来,就不用麻烦那位先生啦。”嵇希宗画好了就过来看苹如。
“也是喔。”
苹如从书包里掏出摄影机,连拍了几张,看起来整体还不错,她把摄影机搁到嵇希宗手里,快步走上前去,梨涡浅笑:“先生,我拍好了,就……”
他转身的一瞬,简直要摄去苹如的整个心魂,胸膛那一处空空的,像是急须什么把它填满。
泪水不自觉地流下来,一颗一颗如断了线的珠子,七零八落掉在苹如的胸口,化作冰针锐利地扎进皮肉里去。
泪眼早已模糊,苹如看不清汉勋的表情,只听到他低声唤她的名字:“苹如。”
“苹如。”
嵇希宗的呼唤,将苹如从恍惚中唤回来,她狠下心去,疾步退回原处,背起画架,逃往别处。
巨石搭成的石阶,上面的雪融化一部分了,踏上去,脚底一滑,苹如差点儿就摔倒,嵇希宗跟得紧,一手撑起了她的身子:“慢些。那个人好像并没有追过来。”
泪水再一次涌出来,接连滴落在嵇希宗的手背上。
是凉是热,他分不清了,只有端着满心窝的疼为苹如拭泪。
☆、傧相
他回来了。
回来做什么呢?奉父母之命娶他的未婚妻入门,还是……
已经半夜了,苹如合着眼,心却烦躁的不行,一阵又一阵地胡想。
为着的,不过是他归来后第一次见她的那一声轻唤。
那里面夹杂了多少情感在里头。
她没看清他的脸,他的表情,就跑开了。
他是不是还有话想跟她说,永诀的,或是重新开始的,信誓旦旦说他们可以一起携手抵抗家中的阻力。
也许他根本就没什么要说的了,要不怎么没有追过去?
怎么,她对他竟然还抱有幻想?
不行,明天还要给洁丽做傧相呢。可不能顶着黑眼圈去,给洁丽丢了颜面。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