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变相地从我这里套取消息时,我没有一字一句的隐瞒。最终间接夺取了一条人命。一条父亲费尽心思拯救的人命。”
嵇希宗错开与苹如交接的视线,右脚微偏,想要逃离。
“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苹如斥问。
缄默了几分钟,嵇希宗如实相告:“国民党中央组织委员会党务调查处在沪专员。”
他的不隐瞒如晴空的惊雷般滚滚,却又皓白坦荡。
泪如雨下,苹如控诉:“你利用我,你利用我去害人。”
嵇希宗的背挺得笔直,语气也是不容置疑:“那是我的职责所在。”
苹如含泪呲笑:“你的职责就是害人吗?”
“你知道不知道,他们是共党。”
“共党怎么了?他们是中国人啊。”苹如无法理解。
“国共不两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如果我们放过那个共党,下一次死的就是我们。”我们两个字咬字很重。
苹如瞅着他:“干我什么事?”
“你不是决定尝试加入我的‘情报战队’了吗?”
“我为什么要加入国共之间无谓的地下争斗?”先前的尝试不过是因为她的不了解。
“怎么可能是无谓的?”信仰受到质疑,嵇希宗急于辩驳,还是终于苹如的喝止,“停!我不想加入,一点都不想。你不必再说了。”
苹如愤愤跑了出去。
下午的课,苹如请了假,一个人在学校的柔道室里待了一下午。
欺骗,她那么讨厌欺骗。可十八岁的她一年之内已经有了两次被欺骗的经历,苹如觉得自己今年真是中了头彩。
窗外有扑簌簌的声音,苹如无精打采地望过去,细细碎碎的雪花接二连三不停地打在窗户上,像是要夺窗而入。
冬天到了。
☆、归来
时间流水飞快,要不是突然下起雪来,苹如恐怕都记不起现在已经十二月了。
写生美术老师老早就关注着立冬以来的天气,好不容易等到下雪,偏偏这一周他的课已经上过了,只能等下几周了。
很不幸,一连四周都没有等到今冬的第二场雪来,所幸终于在一月初放假前等到了雪,写生美术老师拿出他准备了好久的课题‘一枝素影待人来’,一大清早就带着学生来到了闸北区梅林。
莫道行人早,更有早行人。
原本写生美术老师觉着下雪的冬天早晨行人会迟些起来,没想到雪地上早有一行行的脚印。
也没什么,大不了学生们画画的时候吵一点。
其实学生们自己本就挺吵吵的。
前些日子苹如与嵇希宗已经冰释前嫌,和好如初,只是苹如不会参与他的任何工作,他也保证不会利用苹如以及她的家人获取情报。
像以往一样,诗句描写什么事物,他们两个就去找什么。
一枝素影待人来,单看这一句不知道在写什么事物,但只要知道这句诗的前两句就很明了地了解到是在写雪后梅花。
素影嘛,嵇希宗觉得可能是白梅花。
梅林里更多的是红梅花,白梅花简直珍稀,不过再珍稀,苹如还是找到了一棵。
隐在一片白色的世界里,如果不是花瓣外圈那一层碧色,还有那几不可察异于红梅花的淡淡清香出卖了它,还真挺难找的。
苹如招呼嵇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