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蜚语,我挡着,帝王之尊,自是天子,可以替你挡去一切。”
安阳沉默,死死咬着唇角,她只知晓,心里焰火,更大了些。
凌州城的雪很大,侯府里的红梅开得更美,在皑皑白雪中更加娇艳。
江北小侯爷奕暄顶着风雪入城了。
整座凌州城在大雪后,不见消寂,反更加热闹,世子府早就备好,不染纤尘,奢华不说,让人更诧异的是,他的侯府与文博侯府仅一墙之隔,凌州城内最好的地段。
红梅依旧动人,却掩盖不住冬日萧瑟,天寒人寂。安阳捧着手炉,站在廊下,望着红梅,听着隔墙的响动,残雪未退尽,存在砖瓦之上,在浅浅阳光下染着几分晶莹。
安阳将指尖覆在炭火上,垂下眼睫,望着自己莹白的指尖,叹息道:“我感觉自己好像老了,畏寒。”
屋内翻动账本的沈洛云,闻言立时抬手,瞪她一眼,“你若和江北小侯爷相比,你确实老了,大一辈的人,有必要和人家比年轻?”
安阳抬脚跨入,反驳道:“奕暄总觉得少了些磨炼,他在陛下羽翼下成长,被江北诸将呵护,若遇大事,怕是难以自持镇定。”
生来便是富贵,虽说父母早逝,但上面有奕清欢顶着,养尊处优,奕暄这个世子确实很舒坦,没有经过太多的苦难,这样的人是否会了解民间疾苦,是否知道大周江山来之不易。
沈洛云晓得她话中含义,奕暄是储君,这几乎是奕清欢早就想好的,再看向安阳愁绪的面容,揶揄道:“阿年,你是为了陛下眼中无他人,还是真的为朝堂所想?”
安阳面色红了红,轻咳几声,言道:“阿嫂想多了。”
午时,上官衍冒着寒风而归,从宫内而归,接过沈洛云手中的热茶,缓缓道:“阿年,你可曾见过小侯爷?”
两人谈的便是这人,安阳懒懒地看他一眼,声线微冷,“哥哥的意思是我去拜谒他?”
安阳眼底掀起了波澜,泛起不太友善的光泽,上官衍俊秀的面容上漾过笑意,似是将屋内的寒霜融化,“安公主想多了,论尊卑该他来的,不过被陛下阻止了,给你一份安静。”
“哥哥,你不觉得陛下此举早了些。”安阳当真面露不快,她本就不悦,陛下又非年迈,这样做总让她心里不安。
上官衍一怔,笑意微敛,“确实早了些,不过是风声罢了。”
安阳垂眸静坐了会,心中愈发不安,天光暗淡,好像又要下雪了。
江北小侯爷十一月末入城,在十二月初的时,女帝在昭仁殿宴请百官,为小侯爷接风,与往日不同的是,筵席不准携带家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