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方戒北敏慧,往偏厅门口看了一眼就知道了,拍拍她肩膀说:“没事儿,你先去前面吧。”
方辞不肯走。
方戒北转身走到叶教授身后。叶教授闻声就起来了,擦着眼镜往头顶照了照太阳,作出一副污渍很多的样子。
方戒北笑了笑说:“人固有一死,有轻于鸿毛,也有重于泰山,您还是节哀。”
叶教授怒道:“我老人家还不用你一个小辈来教训。”心里却挺认同他的说法的。ra最终问世,老周这一生,确实无憾了。可是,理智归理智,情感是感情,相交那么多年的老朋友去了,难道他能无动于衷吗?倒是这小子,总是这么冷静从容,好像什么事情都不能让他激动。
叶教授心里有点气,怼他:“我不信你什么都不怕?难道你知道自己明天就要死了,还能安安稳稳站在这儿执勤?”
老人家这脾气,上来跟□□桶似的。这帮老学究里,就他最不好惹,以前给中央那些首长调理身体,一旦他们不按照他的医嘱来办也要开骂。
他是医生的时候,病人一定要听他的话,这会儿他是长辈,不管脾气再臭,年轻人也只能受着。
方戒北苦笑,也不顶嘴。
叶教授心宽体胖,过了会儿也缓过来了,瞥他一眼,别扭地别过头,不耐烦地摆高了手:“走了走了,还杵这儿干嘛?老周是寿终正寝,我还不至于在这儿伤春悲秋的。”
到了偏厅门口,李常委正背着手站在那边,笑眯眯看着他呢,跟个弥勒佛似的。
叶教授老脸一赧,骂道:“看什么看?老头子我好得很,老狐狸,看我笑话呢?”摇手招呼方辞,大步就离开了。
李常委苦笑,回头和方戒北一拍手又一摊:“我这还什么都没说呢,你看看他,这什么脾气啊?也就他老伴儿受得了他。”
方戒北神色如常,不搭话。
这种时候,什么都不说才是最明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