濂都被我劝回去了,你们还不死心?”
赵诺在听见那个名字的时候,不甚明显地皱了一下眉。想到正是因为他被你劝回去了,我才得来。他坐在榻前的坐具上,笑了笑,道:“古有七擒七纵、三顾茅庐。下官这才来第二次,还差得远着呢。”
“七擒七纵,三顾茅庐……”李沅小声重复了一遍,“舍人这典故,用得可不甚贴切。”
诸葛七擒七纵、昭烈三顾茅庐,做下这些的,可都是上位之人。李沅冷笑了一声,挑衅般地看着他:“凭你,想招降我。还不够格。”
赵诺丝毫不恼怒:“若国公还是手掌兵权的陵州大都督,下官自然不够格。可如今嘛,呵。”赵诺故意略去后半句话不提。
李沅自然也明晓他的意思,无非就是自己如今莫名地出现在了宫中,甚至旁人都不知道此事,手中可谓是丝毫筹码都没有。那皇帝若想杀他,简直是易如反掌。
李沅转而说道:“我受大周恩遇甚隆。”
“难道令弟未与您提及,前周朝廷是如何待您的?”赵诺嘴角一动,“更何况,吾主受的是禅位,您既是前周之臣,转事新朝便是理所应当,这朝中也多得是您昔日同僚。”
“好一个理所应当,”李沅眼睛微眯,沉声道,“真当我是无知稚子不成!”哪朝哪代开国时不是如此,名为禅位让贤,实则篡国。
赵诺也不服气地道:“下官自然不敢轻视您。可您岂能不知,那前周立国,受的也是北秦神器。”
笑话,你也知道哪朝哪代都是如此,自然前周也不例外。
李沅又道:“我李家世袭大周成国公之爵。”
赵诺轻笑:“西梁陇西郡开国公、北秦成国公。”
李沅的曾祖便是西梁重臣,曾受封太尉、柱国大将军、陇右行台、陇西郡开国公,是当时的“八柱国”之一。他提此事,无非就是想说,既然你李家当时受了西梁、北秦的恩惠,依然能转事前周,如今怎就不能再事新朝。更何况,至少西梁及北秦之主没有对你李家下过手啊。
李沅一时沉默,赵诺趁热打铁地接着劝说道:“令弟而今如日中天,国公总该为他考虑考虑吧。”
……他就差直说你弟弟就是你一直想骂的新帝了。
“怎么,若我坚持,你们还要牵连亲族不成?”李沅反问。
“这倒不会。”赵诺有些诧异,像是不明白他为何会有此一问。
从西梁开始,这几朝在勋贵之间,一向是只处置某个人、并不会连坐亲族的。至于诛九族那就更不可能了,毕竟谁家和谁家之间都有姻亲。就如北秦、周的开国之主,再加上李沅的曾祖均是西梁的“八柱国”,北秦的宗室如今还在朝中担任要职。李濂与李沅的外祖是前周文皇帝的第十七子,论起来,李濂与前周的恭帝还是表兄弟[1]。
李沅不太在意地点点头:“那便是了,他权势煊赫、如日中天是因他一心向着新朝,与我降不降又有何干系?”
李沅又接着问:“若最终,我还是不肯事新朝,你们又待如何?”
还能如何?好好供养起来,李濂还得伏低做小直到你能谅解。然而这话赵诺是绝对不敢说出来的,只道:“臣不敢妄测圣意,不过令弟对您孝悌至极,绝不可能坐视您出事的。”
李沅点了点头,似乎了然。转而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