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周已是公爵,食邑万户、实封千户。想要招降,总得有些好处吧。”
看起来李沅已经有些松动了,赵诺稍稍松了一口气,对他笑道:“这是自然。国公不必忧心此事,主上的意思是,您只会比在前周更好。”
“我会仔细考虑的,不过我还要再见李濂一次,”李沅眼睛扫过四周侍立的人,缓缓道,“到时候,让这些人都下去。”
“这,”赵诺假意为难,沉吟片刻后才咬咬牙道,“便如国公所愿。”
“有劳赵舍人了,”李沅礼节性地笑了笑,半开玩笑道,“我觉得舍人这交谈的方式,不像紫薇郎[2],倒更像是大理寺的主簿。”
赵诺拱手道:“国公慧眼,下官曾任大理寺正。”
李沅又状似随意地拉家常道:“舍人可是天水郡人?”
“并非。”赵诺摇头,“下官出身河间寒门,不敢攀附天水赵氏。”
“倒是我唐突了,”李沅带了几分歉意地一笑,又说了句场面话,“赵舍人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果真是一时俊彦。”
赵诺冲着太极殿的方向行了一礼,道:“全赖陛下天恩。”他心想,套话谁不会说呀。
李沅自赵诺离去后,便一点一点地琢磨着自己得到的信息,开始推测未曾谋面的新帝。
新朝初立、国赖长君,这太子便应是嫡长子,才不过十岁左右,那这位新帝,应也就在三十上下。
重用赵诺这样的寒门,应该不是山东士族,再说了,那些士族也不像会是谋朝篡位的样子。
朝中他昔日同僚尚多,肯用旧朝之人,应该不是寒门。何况寒门手中兵权,想要入主长安容易,可要平定四境那便有些困难了。
除却寒门、除却士族,那便只剩勋贵了。而且要么是手中有兵权,要么是有威望,能够在短时间内征到足够多的兵士,再将他们训练出来。
可大周的几家勋贵之中,也没听说过谁家有这样出色的后辈呀。
而且这新帝开出的价码也过于厚重了。
他在大周之时,已经算是位极人臣了!比在大周时更好,又该好到哪里去。这般厚待,可这新帝却一直不出面,又哪里是招降的做法。
最令他奇怪的是,赵诺与李濂皆同他谈了这么多,可他到现在还不知这新朝的国号为何。与其说是无意之为、忘了提,倒更像是在刻意瞒着他。
这便奇怪了,既是想招降,自己迟早都会知道的,又何必隐瞒?
想到此处,李沅皱眉,心中有了一个颇为大胆的念头。
李沅与赵诺在延英殿内针锋相对之时,李濂的两子刚好踏进不远处的武德殿。
“哟,这是怎么了,”李濂抱起还在抽噎的幼子,眼睛却看向站在一旁的李文朗,“怎么见着阿耶还不高兴呢。”
方才在宫中闹出那样大的动静,李文朗才不信皇父会不清楚其中细节,这样看着自己,无非就是想从自己口中得到解释。
可还没等李文朗开口,被抱着的李文景就用万分委屈的语调说:“阿兄,阿兄不要我了。”说完,他小嘴吧嗒一下,像是又要哭一样。
李濂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要是不要你了,哪能一路抱着你过来。”
“这么沉,阿耶都要抱不动了,”李濂把李文景又举高了些,让他的眼睛和自己的双目平齐,“你兄长刚在校场练了两个时辰